“不归？为何不归？”华凌辉边调息边问。
聿玄淡淡地道：“身体不好。”
华凌辉无言以对，以他这么轻易真气逆乱的身体，若是在皇廷之中出现意外那可是要以重罪处办的，他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惹这个祸端：“那慕容锦性格偏激得很，若不是与他有生意往来实难接近，明日你便试他一试，套出逸晋王的下落便是。”
“是。”是啊，他该跟慕容锦见一面了，究竟为何要在他身上下那种毒，为何要延长了他无可恋的生命？！
聿玄转身离开，眼神登时变得敏锐矍铄，他再没有回头，再不看那女人一眼。
……
……
秀音几乎是濒死的了，叶绫雪最心疼这个下人，即使冒着极大的危险她也非要救活秀音不可。但她已经听说华凌辉派了聿玄去轻魔教找慕容锦，那慕容锦肯定不会选这个时间过来帮助她。
叶绫雪想了想，轻魔教的总舵毕竟不在都城，就算慕容锦肯来那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了，不如冒个险吧：“阿四，你带秀音到秦山的轻魔教分舵去，那里有个人必然能救她，记得一定要快而隐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
“可是，阿四是被委派来照顾您的，如今您让阿四离开这恐怕对您的安危不利。”小少年搔了搔脑袋，为难地道。
然而叶绫雪松开紧要的下唇，她的心寒了，蹙眉冷冷地道：“我不需要那个混蛋的保护！若是秀音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赔命！”
“七皇子妃，主子他也是为你好才出此下策的，您……”
“住嘴！”叶绫雪怒道，“不用你替他求情，伤害秀音的人，我绝对不能原谅他。”
她明明都死心了，她甘愿让华凌辉糟蹋了，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方式让她更加讨厌他们，为什么要牺牲她最信赖的秀音来成全她的愿望，这不是让她比讨厌他们更讨厌自己吗？
况且，她实在太了解聿玄了，他眼底泛起的究竟是保护欲还是杀意，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当时分明……是想要杀了他们。
阿四没有办法，他不敢跟叶绫雪较劲，毕竟他自己的主子他会不清楚吗，以主子的能力，要帮助别人的办法千千万万，为何他偏偏选择了这个。
待阿四走后，素白连忙递来一盅暖胃汤，坐下来安慰她道：“七皇子妃莫要太过伤心，素白已经封住了秀音几处要穴，能暂时保她性命，您所说之人想必也是医术高明，不会让她有事的。”
叶绫雪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汤盅，心情一点点沉沦下去。
她的聿玄变了。那个人，不是她的聿玄。
素白见她不说话，心里更加担忧，她素雅的脸上簇起忧色，向来主张让叶绫雪远离聿玄的她，今日说的话却有些不同：“七皇子妃，素白有一事弄不明白，说出来还请您不要生气。你们在皇宫之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素白近日见到他，明显察觉到他的杀意比往日更浓，脾气也显得更坏，好几次踢爆了后院的围墙。这次他出手伤了你们，是否也与这宫中发生之事有关？”
叶绫雪听她这么一说，思绪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扯回来，收手时不禁握住了烫手的汤盅。
说起这个，她简直更加来气。
若说聿玄确实是为了那件事情而对她们动手，叶绫雪的心反而更加不好受，她觉得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坛，各种情绪交杂混乱，她宁愿相信聿玄是真的看她们不爽想杀了她们，而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对，我差点又忘了……”叶绫雪长长地吐了口气，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道异常凄惨的笑容，“他从来就没打算将我放在心上，他记挂的，一直都是他那个心上人。我怎么就那么蠢，以为是那个男人的话就应该对我好呢。”
素白知道她十分心疼秀音，但叶绫雪不懂武功，她不会明白，在真气逆乱的情况下释放的力量，若不是忍着身体剧烈的疼痛，以百分百强大的控制力将真气适时收放，那站得最近的秀音早就变成了齑粉，而她叶绫雪也将当场死绝，只留下有抗力的华凌辉，然而结果伤得最重的却是华凌辉，不是她们俩！
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告诉叶绫雪，就让她这样恨下去不也是很好的吗？
离那个人远远的，不就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