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秦湛扬眉一笑,忽而声调变得低柔起来,“可我只会告诉你,我真正想要什么。”
傅钧不答,默不作声地行走了一会,忽然道:“方才在正一宫中,有关魔修测验之事,你是不是还有话未说?”
秦湛微微一怔,神色似有诧然,不答反问:“为什么有此一问?难道我有显露出很明显的遮遮掩掩之色么?”
“不,你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傅钧也觉得自己不该仅凭直觉二字便断定秦湛有事隐瞒,可是这种感觉实在太清晰太鲜明,让他无法忽略。“但我感觉到,你隐藏了心事未说出来。”
秦湛又似一怔,陡然却轻轻笑了,笑容却显得甚为粲然:“我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你。”这却是承认了傅钧的猜测。
傅钧身形一滞,不由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隐瞒师父他们?”
秦湛轻叹道:“因为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谬,说出来只怕难以置信。”
“到底是什么?”傅钧禁不住短促地低喝了一句,神情显出几分迫切来。
秦湛对他的态度倒无丝毫着恼,面上只是露出微微难色,却并没有再做迟疑:“我觉得,谷垣他们测验的对象,可能不是丹霄派,而是丹霄派中的某个人。”
“你难道是指……”傅钧明白过来后,神色猛然一震,刹那间只觉得所有情绪俱已远去,唯独剩下了不可置信之感。
“嗯。”秦湛平静地点头,“如你此时所想,就是……大师兄。”
傅钧心下甚为惊愕,不觉微微失声道:“为什么你会如此作想?”
“我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只是忽然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而已。”秦湛沉吟道,“但你有没有发现,从第一个由凡人变成的魔修叶臻出现起,之后的每一次都是大师兄带头前去剿除那些魔修么?”
傅钧一顿:“那些魔修确是被大师兄亲手诛灭。可这又能代表什么?”
“倘若对方是要对付丹霄派,为什么不一次多放几个魔修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派那些魔修来攻打丹霄派?又为什么好像是刻意将魔修一个一个放出来,等待大师兄前去剿灭?”秦湛连问三句后,又颇似无奈地道,“若我说,我觉得对方似乎是故意锻炼大师兄,以这些魔修作为棋子,来帮助大师兄提升修为,你会不会相信?”
“……”傅钧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信。”
秦湛的推测,虽然匪夷所思,却又意外的……自圆其说。
秦湛对傅钧的答案似乎有点意外之喜,却是立刻绽放出柔和的笑容,双目盈盈如清泉荡漾:“好,有你这么说,那我便觉得自己不是异想天开了。”
傅钧仿若未闻,只是目光微垂,似在沉思,脚步却一刻未缓,静默了小半会,方道:“可是对方既是魔修,便不可能只是好心帮大师兄提升修为。”
“不错。”秦湛立即答道,忽又粲然一笑,眼中流动着喜悦分明:“真好,你没有认为我是在污蔑大师兄与魔修有所勾结。”
“……”傅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秦湛却又收起笑容,又回到正题上:“道魔双方自古以来势不两立,倘若对方不惜一时耗费如此功夫来帮助大师兄提升修为,那么所图谋的必然是更为重大的事。”
说到最后,秦湛眉毛也不经意地微微一蹙,似有忧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