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光头大汉所说,他是钱家的狗,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杀狗?
再说,血屠的地位在钱家并不仅仅是一只狗那么简单。
想必不久,他一无所知的钱家就会陷入咬人的模式,不惜动用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从整个长安搜出来。这是大家族惯有的用来维护其尊严的报复手段,只是这种手段往往画虎类猫,本是为了维护尊严,最后却成了体现其家族蛮横无理的闹剧,大多数家族都会这样。
只是楚棋并不觉得这是闹剧,他要将这件事变成悲剧。
但第一时刻,他还是选择离开,只是放心不下熊孩子,在等了十分钟,熊孩子的父亲神色焦虑回来了,看似关心不已地在楚棋那里获悉了事情的首末,尔后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孩子死了便死了,你干嘛还要杀掉钱家的血屠?”
熊孩子的父亲连宽慰熊孩子的话都没有一句,自顾自陷入心急如焚的状态,楚棋摇摇头,失望的走出医院。等楚棋前脚踏出医院,熊孩子父亲掏出通讯工具拨通了钱家。
“在九和医院附近,他刚走,是是是……”
熊孩子父亲佝着身子,点头哈腰,全身上下筛糠一样颤抖着,他在楚棋面前只能忍气吞声,在钱家面前只能奴颜婢膝得更甚,心有余悸的挂掉电话,他一巴掌扇醒熟睡的熊孩子,恶毒的吐了一口浊气:“就尼玛知道坑老子,死了干净!”
熊孩子起先一脸惶恐,被父亲那凶狠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撕裂的声音将护士都吸引过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死你,给老子没事作死!”
熊孩子的父亲平静不下来,烦躁的蹲在病房门烟的抽着,整个楼道乌烟瘴气,最后连护士都不愿意劝阻这个脾气爆燥没有素质的家伙。
“楚棋啊楚棋,你给老子惹事,老子不拉上你垫背就不信王!”
时刻被熊孩子父亲惦记的楚棋正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安不知名的街道中心,长安城的大家族没有上沪市大家族那么大的手段,不是因为不够强,而是强大的家族太多以至于它不能只手遮天翻云覆雨,这是制衡的道理。
所以,似乎是有不少家族从中作梗,故意捣乱,而且有不少家族想要招徕他,现在他所在的浮生街是被赵家掌管,钱家的手伸不到这里,就算伸到这里也没什么多大效果,赵家和钱家本来就不对头。
“怎么办?家主,凶手已经进了浮生街,那里是赵家地盘了。”
钱家家主听到寸头手下的话面色开始变得僵硬,熊孩子的父亲自首之后,这些手下才调集视频确认血屠果然是死了,而且惨不忍睹,被扔进鹰龛里。随后便有漫天的通缉令扩散出去,起码那个时候楚棋没有离开钱家的势力范围,那为什么没有封锁出口!
就算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啊!
他脸色发黑,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桌上的精致花瓶,寸头忐忑地瞄了一眼,家主的表情正在渐渐归于平静,然而寸头却知道,家主从来都是物极必反的最好证明,平静便说明他处于暴怒的边缘了。
“那就去浮生街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我就不信,赵家敢顶风作案,还不卖我这个面子!”钱家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完,然后一把端起价值不菲的茶,轻轻啜了一口,含着嘴里漱口,然后粗暴的吐了出来。
“是。”
寸头知道血屠对于家主来说情同手足。当时争夺家主位置希望渺茫的他被其余兄弟打压,以至于最后他连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是血屠默默的站到他这边。为他鞍前马后的组建势力,事无巨细一应承担,两人潜伏在暗中积蓄力量,终于力压其余竞争者。
可以说,血屠是现在这个钱家领导圈子的元老级人物,于钱家主有三次救命之恩,让他这番不平静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必须死!我若立了头功,地位说不定可以再上一层楼!寸头行礼退下,心中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血屠,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雪恨的,如果你的仇我都不能解决,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钱家主目光阴戾的盯着寸头的背影,椅子的扶手上早已多出深深的指印,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那是他还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少年,还很怯懦,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让他在争锋中屡屡受挫,都快要丧失信心想要放弃。而血屠的出现,是他改变的开端,为了让他不再优柔寡断,血屠带着他在外找寻倒霉的武者,让他杀,让他虐杀,久而久之练就一颗冷漠的心。
时至今日,当年的稚嫩懦弱身影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雄途大略,将钱家生生从四流家族运营到二流家族的钱家家主,钱寒。
“时间过得真快啊,算算,你居然有将近五十岁了,本来应该安享晚年的,为了钱家,你付出太多了,我会让那个人为你殉葬的,安息。”
钱寒低头呢喃着,想要找人吐露心声,却发现那个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没事人一般的,他是吃定了钱家搜捕速度不会太快,而且,由于长安到处都是金字塔,整个城市是禁空的,这也就导致长安的空军并不发达。
最让他有恃无恐的是,浮生街已然是赵家的地盘,他钱家的对头怎么会容忍钱家光天化日之下来到赵家地盘撒野?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钱家果然够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