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月出身范阳卢氏,他只是一名庶子,从小父母双亡,当时还不是家主的卢倬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每月拨给他钱粮,供他入族学读书。
但卢明月不喜读书,从小好勇斗狠,惹事生非,长大后更是不务正业,整天和一群无赖厮混在一起。
卢倬为此多次教训他,希望他能浪子回头,但卢明月屡教不改,已经无可救药。
如果只是一个无赖也就罢了,直到三年前,卢倬发现他竟然跑去豆子岗加入叛军,而且公开宣称自己的卢氏子弟,俨然把卢氏家族拉入了火坑。
卢倬终于忍无可忍,当三年前卢明月兵败逃回涿郡后,卢倬在祠堂用最严厉的家法惩处卢明月,不仅将他逐出家族,而且终身不准他参加族祭。
对古人而言,不准参加族祭无疑是最严厉的处罚,况且是终生剥夺,这就等于永远不再承认他为卢氏家族子弟。
卢明月对卢倬的仇恨就是在那时埋下了种子,没有了家族的约束,卢明月更加肆无忌惮,他很快拉起一支反叛匪军,并在上谷郡建立了自己的老巢。
短短三年时间内,他已聚集了一万多人马,逐渐强大起来,成为继王拔须、魏刀儿之后的河北第三悍匪。
卢明月的老巢虽然在上谷郡,但他在涿郡北部也建了两处藏身之地,左凰山只是其中一个,左凰山位于居庸关附近,距离卢氏山庄约一百余里,至少要走一天一夜。
这次卢明月来涿郡并非为了报当年之仇,而是另有目的,他和某人达成一个交易,刺杀幽州都督郭绚,不料刺杀失败,他自己也身受重伤。
他在左凰山养了十天伤,伤势渐渐康复,在他离开涿郡之前。他决定再和卢倬算一算从前的老账。
此时,他对卢倬满腔仇恨都转移到了卢清的身上,将她抓到左凰山,他会让她生不如死。要让卢倬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才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第二天中午,马车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下,卢明月对远远跟随的张铉喝道:“小子,你过来。我有话说!”
张铉催马上前笑道:“莫非卢大王良心发现,看在同族的份上,决定放了卢姑娘?”
卢明月冷哼一声,“看你模样像个聪明人,为何要说这种愚蠢之话,我虽姓卢,但和卢家已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女人美名远扬,有人愿意用一千石粮食换她当压寨夫人,你就别想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进卢氏山庄。却抓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很下作吗?”张铉毫不客气地讥讽他道。
“你懂个屁!老子只恨卢倬,并不恨卢家。”
卢明月本想再给张铉一个机会,让他滚蛋,但这时他忽然看见了张铉的马,竟然是一匹罕见的纯种突厥马,战马长有一丈,四肢极为强壮,可以负千斤重量,浑身如火炭一般。没有一根杂毛。
上次在客栈他就看中了张铉的战马,一直念念不忘,今天更是看得格外清楚,对任何大将而言。兵器和战马是他们第二生命,对卢明月也不例外,他使一杆六十斤重的大铁枪,加上他本身就重两百斤,一直苦于找不到一匹合适的战马。
张铉这匹骏马就如同天上掉下来一般,蓦地出现在他眼看。他心中顿时贪念横生,虚伪地笑道:“我叫你来是想打个赌,昨晚你竟然格挡住了我的一刀,让我心中不服,我想再和你比一次刀法。”
张铉听他想比试刀法,心中一动,便不露声色问道:“我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
“既然是比试,当然要有彩头!”
卢明月一指马车,“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把她交还给你,不过如果你输了——”
卢明月目光盯在张铉的战马上,“你这匹马就归我了。”
张铉缓缓拔出横刀,“来吧!”
“痛快!”卢明月一竖大拇指,“我就喜欢这样的汉子!”
他把长枪扔给手下,拔出了自己的战刀,“小子,刀剑无眼,生死由天!”
张铉其实就是想利用比试的机会杀死卢明月,只要卢明月一死,他就可以抢夺铁枪杀散其他土匪,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张铉一点不敢大意,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卢明月的刀,他的刀很宽,估计重十三四斤,看得出卢明月的臂力极大,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虽然张铉的卢氏之刀重十八斤,但对张铉而言还比较沉重,使他不敢轻视卢明月。
“张公子当心!”
马车里的卢清低低喊道,她为这个年轻人担忧之极,此人是她唯一的希望,若他不幸被杀,自己将万劫不复了。
张铉哈哈一笑,“卢姑娘不用担心,对付这种小毛贼,就像杀只鸡一样,我只是在考虑用清蒸好,还是红烧比较好!”
卢明月被激怒了,他大吼一声,催马疾奔而上,迎头一刀向张铉劈去,这一刀来势极为迅猛,刀光一闪,已到张铉面前。
张铉故意激怒卢明月,就是像看他挥刀的动作,他见卢明月的出刀有点滞慢,便知道他十天前的刀伤并没有完全愈合,张铉心中便有了对付他的方案
“来得好!”
张铉喝喊一声,挥刀迎击,只听‘咔!’的一声刺耳声响,两把刀硬碰硬地撞击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使两人战马同时后退几步,张铉手臂一阵发麻,险些刀都捏不住,但他知道对方情况更严重。
卢明月的胸腹之间气血翻腾,战刀同样差点脱手,更严重的是,他后腰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卢明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