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出身襄国郡白氏家族,为人稳重忠诚,深得郭绚器重,被郭绚留下来搬运武邑县的物资。
当他听闻窦建德大军即将杀到,使他左右为难,白景知道事态紧急,但都督严令在此,他又不敢不从,犹豫半晌道:“重要钱粮都已上船,我想立刻带船北上,想船在水中,骑兵也无奈,应该问题不大。”
罗成冷笑一声,一指远处聚集在一起的纤夫道:“船可在水中,难道纤夫能飞上天,没有纤夫,船队怎么走?”
白景默然,这时,他派在外围巡哨的斥候也急奔来禀报:“将军,二十里外发现贼军数千骑兵,正疾速向码头杀来。”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白景一咬牙令道:“传令三军,立刻北撤!”
码头上的五千士兵纷纷列队,向北方撤退,这时,白景在马上高声问道:“罗公子,一起走吗?”
罗成摇摇头,“我去南皮县通知主帅北撤!”
“也好!我也派人骑马去通知,公子千万小心。”
白景向罗成抱拳行一礼,便调转马头向东北方向奔去,罗成心中叹了口气,贼军主力来得太快了,高士达那边想必也不会输给窦建德,不知都督是否已经意识到危险。
.....
南皮县位于渤海郡西北,和武邑县虽然还隔着河间郡,但实际上两县距离并不远,相距约三百余里,从弓高县渡过永济渠,再走数十里便到南皮县。
郭绚已经抵达南皮县,并将侯君集撤职,尽管侯君集再三解释,他没有动高士达的府库,只是把县府库的钱粮分给士兵,以振士气,但还是无法消除郭绚的震怒。下令将侯君集重打五十军棍,并贬为校尉,郭绚平时最恨人对他阴奉阳违和未经自己同意就擅自动用府库,偏偏侯君集两条都犯了。他岂能轻饶。
如果说武邑郡的窦建德府库让他眉开眼笑,那么高士达府库内的财务就让他欣喜若狂了。
光铜钱就有百万贯,而且全部是开皇钱和大业初期钱,而不是现在的烂钱,布帛三十万匹。粮食二十八万石,至于黄金、白银、珠宝珊瑚等贵重物更是远远超过了窦建德仓库所得。
唯一遗憾就是南皮县并不直接靠永济渠,距离永济渠还有四十余里,隋军士兵必须先用大车拉到永济渠,才能上船运走。
在南皮县通往永济渠的官道上,一支数百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正缓缓前行,由于车上铜钱太重,大车难以承受,发出吱嘎嘎的声响,行走异常缓慢。这只是幽州军运走的第一批财物,接下来还有大量的钱财需要运走。
这时,罗成率领三千军队迎面遇到了这支运输队,他勒住战马对旁边士兵道:“去问一问,谁是管事,让他来见我!”
士兵飞奔而去,不多时,一名校尉匆匆赶来,躬身道:“原来是罗公子,失礼了。”
罗成认出这名军官是郭绚的亲兵校尉。又见他礼数不周,罗成心中略略有些不快,便问道:“都督在南皮县吗?”
“都督在南皮县,公子这是从武邑县过来吗?”
罗成点点头。“窦建德大军已经杀到武邑县了,武邑县的弟兄已经北撤,都督知道吗?”
校尉笑道:“武邑县之事都督已经知道了,白将军派人送来了信,不过听说高士达的军队并没有北上,还在平原郡。”
“不可能!”
罗成断然否认。“老巢被端,高士达军队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现在都督在哪里?”
“都督就在南皮县,正在赶制鹿车,我估计至少明天中午,都督才能率军离开南皮县,不过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现在去劝都督并没有用,谁劝也没有用,先告辞了!”
校尉抱拳行一礼,转身喝令士兵继续前行。
罗成着实担忧,这是从郭绚亲兵校尉口中说出的话,可信性不容质疑,这时,张公瑾上前劝道:“既然白将军的人已经告诉了郭绚,我们去也没有意义,不如我们先北上,在北边观望南皮县的情况,公子觉得怎么样?”
张公瑾对支援郭绚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住罗成的安全,他感觉情况已经不妙,就不希望罗成再去南皮县。
罗成想了想,他回头向跟随他一起北上的青州送信兵招了招手,送信兵催马上前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把信再拿给我看看。”罗成想从张铉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送信兵取出信轴递给罗成,罗成展开信看了看,上面写着窦建德和高士达一定会迅速北上,夹击幽州军,希望郭绚注意情报,稍有不妙就立刻北撤,不要为贼军钱粮物资所累。
罗成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张铉看得何其之准,现在郭绚不就是在为高士达的钱财所困吗?
“张长史,我怀疑窦建德和高士达故意不运走钱物,就是利用都督的弱点来勾住他。”
张公瑾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窦建德回兵太快,我真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就是为了引出幽州军。”
罗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把信件还给送信兵,随即对众人道:“我们北上!”
罗成率领军队调头北上,不再前往南皮县。
就在罗成率军北上的同时,一支八万人的大军正从东面向南皮猛扑而来,与此同时,窦建德大军并没有止步于武邑县,五万大军在窦建德的率领继续东进,在抵达永济河是则调头向北,窦建德意图非常明显,从北面截断郭绚军队北撤。
此时,南皮县的郭绚已经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