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务本最终没有去黄河渡口,他没有勇气和王世充翻脸,最后只是将千余名祝阿县的老弱妇孺带回了历城。
王世充用了三天时间,将十几万祝阿县和临邑县的平民强行带回了清河郡,将他们安置在清河县及其附近,与此同时,王世充给朝廷写了一份详细的奏卷,替自己辩解,为什么要运回清河之民。
‘........狐死尚首丘,落叶也归根,如今清河安定,民心思乡,然齐郡北海诸官为一己之私,阻挠清河民众返乡之渴盼,臣受命于危难,直面河北悍匪,胸怀报国之心,心寄忠君之念,欲为君分忧,怎奈千里赤野,民力难用,军威不振,臣不得已用此下策,接回清河之民,望君怜臣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宽恕臣之鲁莽,臣世充叩首!’
王世充写完了这份奏卷,又给虞世基写了封信,一起递给长子王玄应道:“你速回洛阳,将信和此奏卷都交给虞相国,你告诉他,裴仁基和张铉是暗受裴矩指使,给我穿小鞋,他们必然会向裴矩控诉我,恳请他务必替我顶住压力。”
“孩儿遵命!”
王玄应答应一声,接过了信,王世充又交代他几句,这才让人护卫儿子进京。
王玄应匆匆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王世充一人,王世充负手来到窗前,目光复杂地望着窗外一棵长满了小杏的大树,去年裴矩曾经拉拢过他,同时虞世基和宇文述也在暗中拉拢他。
王世充知道宇文述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旦宇文述去世,以他三个儿子的平庸无能,宇文家族将烟消云散,现在投靠宇文述绝不是明智之举。
裴矩拉拢他倒令他心动,如果不是虞世基在同时拉拢他,说不定他真会投靠裴矩。
他最终选择虞世基,是因为他军队来自于淮南。裴家是河东世家,对南方影响太小,而虞世基却是会稽人,虞家在南方的势力很大。王世充认为虞家对自己更有用,另一方面,裴家已经有了裴世基,不会太重视自己,所以最终王世充选择了虞世基为自己的后台。但这样一来,他也得罪了裴矩。
事实上,王世充根本不想来清河郡,河北匪患太严重,人口和财富损失太大,在河北很难发展起来,他之所以来清河郡,其实是裴矩对他的报复,让河北的匪患来消耗他的实力。
王世充的士兵绝大多数是淮南子弟,他希望自己能去中原南部。在梁郡、谯郡和江淮一带发展势力,而不是在这个千里赤野的清河郡,事实上,从齐郡抓回十几万人对他并没有太大意义,他之所以这样做,更多是出于发泄对裴矩的愤恨。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士兵禀报道:“大帅,崔先生求见!”
王世充点点头,“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房间,此人名叫崔洪丹,出身清河崔氏,张金称肆虐清河郡。清河崔氏主要几房都迁去了渤海郡,但生活在清泉县的两房却没有迁走,这个崔洪丹就来自于清泉县的崔氏分支,不过他并不是王世充来清河郡以后才投靠,早在王世充平复江南造反时他便是王世充的心腹军师了,只是王世充来清河郡后对他更为倚重。
“卑职参见大帅!”
王世充叹口气。“先生找我有事吗?”
崔洪丹微微一笑,“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好像裴仁基南征琅琊郡不利,要被迫撤军了。”
王世充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可是粮草后勤出了问题!”
王世充也是一个善于带兵打仗之人,他知道隋军南征琅琊郡的困难在于后勤和粮食补给,如果隋军南征不利,大多会是这个原因。
崔洪丹摇摇头。“具体什么原因卑职也不知道,但裴仁基此次受挫,恐怕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南下。”
王世充没有说话,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祝阿县和临邑县人口被自己抢光了,裴仁基也不会再南征,那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自己去攻打高士达和窦建德吗?
“崔先生觉得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崔洪丹很清楚王世充的心思,王世充根本不想和高士达、窦建德等悍匪交战,只想保存实力。
他沉吟一下笑道:“如果大帅暂时不想和高士达和窦建德交战,那不妨拿襄国郡、武安郡和武阳郡开刀,那边也有不少占山为王的小匪众,只要把首级交给朝廷,我想朝廷不会太在意它们是来自哪里?”
这个方案王世充还是不太满意,他微微叹息一声道:“可是我想回中原!”
“大帅刚到清河郡,立刻调走不太现实,暂时还需忍耐一两年,等待机会,相信机会一定会出现。”
王世充半晌才无奈地点点头,“先生说得也有道理。”
.......
张铉率军已经进入了北海郡,大军正向益都县开去,这次南征张铉军队的损失并不大,主要是救援裴仁基时和贼军一场激战,以及尉迟恭死守东安县的一场恶战,使张铉军队伤亡数百人,但比武裴仁基被伏击的惨重损失,这点损失实在是不值一提。
张铉还在返回益都县的半路,便遇到了前来的迎接的韦云起一行人。
“将军,听说琅琊郡战况不利,究竟是什么原因?”韦云起不解地问道。
“无论从北海郡南下,还是从齐郡南下,都受到地形的严重限制,使后勤补给难以跟上,结果拖长了补给线,当然,也是裴仁基中了王薄的内伏之计。”
张铉不想多提琅琊郡之事,便话题一转问道:“我不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