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器送走了张铉,又快步来到父亲的书房内,此时裴蕴正坐在房内喝茶看书,裴宣器走到门口行一礼,“父亲!”
“他走了?”裴蕴放下书问道。
“孩儿把他送走了。”
“进来坐吧!”裴蕴指了指前面的位子。
裴宣器毕竟做了几年的太守,也算是一个朝廷高官,裴蕴倒也给他面子,不像对待孙子那样只准站着说话。
裴宣器坐了下来,低声问道:“父亲决定招他为孙婿吗?”
裴蕴没有直接回答,而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此人如何,能做你的女婿吗?”
“人还不错,可以接受他为裴家之婿,但我感觉他的诚意并不是很足,他总是在强调自己已经定过亲,这让人心里不太舒服,父亲,孩儿不明白他是怎么想?”
裴蕴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家主伯父怎么想,来得太突然了,前两天你大伯找到我,说想招张铉为裴家之婿,但他那边没有合适的孙女,让我来促成此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件事就来了,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该不该招他为孙女婿?”
裴宣器眉头一皱,“大伯那边好几个孙女都到了出嫁年龄,怎么说没有合适人选呢?”
“你大伯不想把嫡孙女嫁给他,但又觉得庶出偏房有点不合适,他说最好在嫡庶之间,嫡父庶母他觉得最合适,找来找去,只致致一人比较合乎他的要求。”
裴宣器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裴家首先就没有多少诚意,不想把嫡女嫁给人家,人家肯不肯接这门亲事还真是问题。
“父亲,我觉得张铉答应这门婚事的可能性不大。”
裴蕴淡淡一笑,“这个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我已经为他开了家宴。又相了亲,该做的都做了,成不成就和我无关了。”
“宣器明白了!”
“去吧!我等会儿写一封信,你让晋儿送去给家主。”
“是!父亲先好好休息。”
裴宣器退下去了。他快步来到自己的住的院子里,只见妻子王氏正独自坐在房内生闷气,裴宣器笑道:“谁又惹夫人生气了?”
“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女儿吗?”
王氏满脸不高兴道:“我一片好心想和她谈谈婚事,才说不到两句话,她就怒气冲冲走了。根本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以后我不会再管她的事情。”
裴宣器心里明白,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他家也不例外,关键是致致生母十年前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妻子王氏有很大的嫌疑,但又没有证据,所以导致女儿致致极为仇恨她的大娘。
这些年母女二人见面便吵架,妻子不知处罚了女儿多少次。但越处罚就越仇恨,连他也没有办法了,有时候他也想早点把女儿嫁出去,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裴宣器坐下来笑问道:“你觉得今天那个张铉如何?”
“模样长得倒不差,但太自以为是了,裴家可是河东望族,天下名门,给他相亲的机会已经是让他高攀了,他有什么?一个寒门子弟罢了,居然还说自己定过亲。这样人太不知好歹了,如果是我的女儿,他休想有半点机会,不过你的宝贝女儿嘛!我说过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虽赌气说不管,但王氏的态度却很明白地告诉了丈夫,她不同意这门婚事,原因是门第不配,张铉高攀不上裴家。
虽然裴宣器觉得张铉不错,但父亲态度冷淡。而妻子又坚决反对,使这门婚事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也不看好结果了,他叹了口气,又回父亲那里去取信了。
.......
从裴府出来,张铉第一件事就是赶到天寺阁酒楼饱餐一顿,他在裴府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到,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急急忙忙告辞也是和没吃饱饭有关。
张铉眯起眼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也是他喜欢天寺阁酒楼的原因,天寺阁酒楼的葡萄酒非常醇厚地道,是真正的高昌葡萄酒,他吃过所有的酒肆都比不上,虽然价格很贵,但物有所值。
“小二,结帐了!”张铉吃得酒足饭饱,回头喊道。
酒保连忙跑来,笑着躬身道:“这位爷,一共十贯钱!”
张铉不由一怔,他才点了一壶酒,五张胡饼和两盘野味,居然要十贯钱,前几天吃饭都不是他请的客,他不知花了多少钱,但他记得去年在天寺阁酒楼喝酒,点的酒菜比这个多不知多少倍,也不过才二十贯钱,这.....这是在坑自己吗?
张铉虽然不是很计较这种小事,但这种明显的漫天要价还是让他极为不舒服,他脸一沉道:“怎么回事,是算错帐了吗?”
“客官,不会算错,酒钱三贯,上好羊肉胡饼一贯一块,你要了五张,野味也是每盘一贯钱,一共十贯钱,除了酒钱外,其他我们都是实价,和外面一样。”
张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哪有一贯钱一张的胡饼?原来可是百钱一张,就算是双份上好羊肉馅,也最多三百钱一张,怎么也到不了一贯钱一张。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老者慢悠悠道:“小伙子,现在就是这个价,你可能是很久没来洛阳了吧!现在物价涨得厉害,尤其是食物,成倍翻,关键是看你用什么钱。”
老头摸出几枚五铢钱笑道:“这是开皇时的铜钱,和最初的大业钱是一兑一,但和现在的大业钱要一兑四了,所以如果你是用开皇钱,你这顿饭最多两贯钱。”
张铉有点明白过来了,问道:“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