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云起缓缓点头,“看来李元吉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沉,他这段时间是蛰伏期,短者三五月,长则一年,悉心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段时间最容易使人遗忘他,可当他再次起来时,恐怕就很难再抑制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就盯住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不能打草惊蛇,按时向圣上报告就行了。”
“卑职明白了。”
韦云起又喝了杯酒,便起身道:“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不能久呆,必须立刻离开,将军让随从跟我回去吧!”
吕平和韦云起见面,一方面是韦云起想了解李元吉的情况,同时也要和吕平建立一种联系,吕平的一名心腹手下便跟随韦云起回了贵宾馆。
吕平则从后门离开了酒肆,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
次日天刚亮,裴寂便来到贵宾馆,接韦云起进宫,裴寂笑道:“陛下要先见一见韦相国,然后双方再开始正式和谈。”
“裴相国为何不早说,我应该换见衣服去见贵朝天子。”
“不必了,这也不是正式接见,只是和韦相国寻常聊一聊,叙叙旧,属于私人接见,韦相国不必紧张。”
“既然如此,那我就唐突了。”
马车进了皇宫,裴寂将韦云起领到凤栖阁上,李渊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他穿着普通的常服,头戴纱帽,身穿浅黄龙袍,腰束玉带,若不是袍上九龙图案,他就和一般的官员打扮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渊老远便笑着迎了上来,“多年未见了,云起还是和从前一样年轻啊!”
韦云起连忙恭敬行礼,“参见陛下!”
李渊亲热地拍拍他肩膀,“我们今天只是老友见面,不用太拘礼了,来!请坐下。”
韦云起本来就不是李渊的臣子,既然李渊已经开口让他不用拘礼,他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在李渊对面坐了下来。
李渊兴致很高,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我们最后一见,好像就是云起离开洛阳的前一天,一转眼就十年了,说实话,当初云起弃官去了北海郡,朕还觉得云起做了一件傻事,可今天看来,云起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目光是多么高,云起怎么知道张铉非池中之物?”
韦云起微微欠身道:“请陛下恕罪,微臣不能自呼自己主公的名讳。”
“我们各称各的,朕相信,张铉在谈到朕时,一定也是直呼其名。”
韦云起笑道:“坦率地说,当时我根本看不出我们圣上是池中之物,我同样看不出陛下也是池中之物,很多事情是机缘巧合,我当时只是厌烦了洛阳官场,就算不去北海郡,我也会弃官去别处,或者游历天下,只是正好圣上邀请我,我想北海郡还没有去过,便答应给他走了,只是想去玩几个月,不料这一走就是十年,更没想到自己还能混上一个相国,不得不感叹命运之奇妙。”
李渊抚掌道:“好一个机缘巧合!看来真是命运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大笑起来。
李渊这时笑容一收,沉吟一下道:“韦相国能不能坦率告诉我,这次贵国天子决定停战一年,他真有这个诚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