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有桌角一盏油灯如豆,撒花的床幔垂在地上,幽暗的灯光下,那帐上的金星泛着点点的光,细细碎碎的,仿佛夏日的银河里被撒了金,那人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而后直奔小小的摇蓝,还没到那儿,就听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喃喃地道:“夜槿风,你人混蛋!”
那身影回过身来,缓缓地撩开帐子,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人儿,眼底露出了几分迟疑,他缓缓地坐在她的床边,伸手虚空地描画着她玲珑的身体,终于还是不放心,又从怀里拿出一瓶子东西,拔开了塞子,瓶子在苏筱陌的鼻尖一扫而过,空气中便弥漫了不可思议的香气,香得浓了,倒像是异臭了。````
终于,来人见苏筱陌眼睛睁开,他不惊反笑,伸出手来拍着她的脸:“苏筱陌,你看看我是谁?”
“槿风?”苏筱陌声音如同梦呓,眼神亦如此。
来人嘴角勾起:“对,我是夜槿风,那你说说,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嫁给夜如晦?”
“你不是死了吗?”
“我什么时候死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来人伸手扯着苏筱陌的胳膊将她扯了起来,直逼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时时刻刻盼我死?告诉你,苏筱陌,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你要杀了我吗?”苏筱陌幽幽地问道,好像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她伸手来摸他的脸,被打落,她人也被摔在床上,夜槿风伏身而上,露出了淫、邪的笑来,“以前,总防着夜如晦,他时时不离你左右,现在你生了孩子,人家嫌弃你了吧,你如同弃履一样,倒让我得了手……”
说话间,一声裂帛传来,苏筱陌的xiè_yī被撕破,露出了里面粉红的肚兜,上面绣的玉兰鲜艳水灵,夜槿风手指抚着那玉兰,冷哼了两声:“贱人就是矫情,喜欢就时时诏告天下一样……”
“你要做什么?”
“你说一个男人这个时候要对女人做什么?我不嫌弃你脏,你就享受吧……”
“你……到底……是谁?你不……不是夜槿风……”
“哼!”
“你为什么强迫厉红她们……她们……是你害死的……”
“夜如晦所有的女人我都想尝尝……玉清清也不过如此,老子把她还回来,就想看看夜如晦被戴了绿帽子是什么感觉……那小子倒是挺乐意做活王八的,竟然还把她当成宝儿一样,真想不透,夜如晦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疯子……”
“你为什么……冒充夜槿风……”
“我怎么会冒充呢?”夜槿风停下了手,他抚着苏筱陌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我就是夜槿风,你跟着私奔的人……对了,你告诉我,我你为什么没跟司徒释天在一起?怎么?是因为夜如晦弄大了你的肚子,你才不得以跟了回来?你这个贱货!人尽可夫吗?”
说着用力,苏筱陌的下巴吃痛张了开来,他上嘴就亲了下去,苏筱陌突然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将夜槿风打得蒙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坐起来的苏筱陌:“你?”
“是呀,没想到吧,你的药对我起的作用一次比一次小,这一次,几乎不起作用了……”苏筱陌冷笑着道。
夜槿风疑惑地四顾,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松了口气:“那又如何?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我?”
“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看得不清楚?”他半仰着脸,对着灯光,灯光下是那张颠倒众生妖孽的面孔,一如梦中所见,苏筱陌却摇了摇,“相貌是一样又如何,你们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像,我中mí_yào的时候,分不清楚,现在我听得很清楚,而且,我知道你是谁!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玩到现在,还没有杀我,是想着让我活在恶梦中只是你都不知道夜槿风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胡说!你知道我是谁?”夜槿风突然捏住了她的脖子,“那又如何,我现在杀了你,你就算猜到了一切,也什么都阻止不了,对不对?”
“你舍不得杀我……“苏筱陌几乎喘不上气来。
夜槿风闻言手松了松:“我舍不得杀你?我日夜的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所以,你舍不得就这样杀死我……你想学猫,慢慢地折磨死那只老鼠……所以,不如索性说明白才好,如何?让我也死个明白……其实,你完全有机会把我带走,你在等什么?当真是等着慢慢来折磨我?相比于江山社稷,我比那些还重要吗?你能扮成夜槿风这么像,为何不扮成夜如晦,直取朱雀江山?真真的猪脑子什么时候都是猪脑子!”
苏筱陌奚落得过瘾,她眼底眉梢都是不掩饰的鄙夷,骂得‘夜槿风’愣住了:“你当真知道我是谁?”
“这世上蠢的人并不多!”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苏筱陌嘴角现了血迹,她一动未动,只是带着不屑地笑看着他:“现在如何?很沮丧?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特意等你吧!”
她说到这里扬高了声音。
她提前让描秋服下了解药,摒住呼吸,伏在屋里救她,她高声说话就是一个信号,可是现在,描秋还没出来,难道她中招了?
想到这里,不由地一阵心急,好在孩子送走了,只是小孩子,如果哭闹声起,眼前的人一定会寻找到的。
该死!
她不该把所有的宝都押在描秋一个人的身上。
苏筱陌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她仰起了脸看着那张阴森变幻莫测的脸孔:“司徒幻允,你当真如此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