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海与史旺财本就是一路货色。
他俩同村、同校、同班,还同桌。虽然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一起就像葛优与潘长江搭档着演出,其情形如何?可想而知。
但在农村中学,谁管得那么多呢。只是两人都害怕念书,上课老是开小差,嘀嘀咕咕谈女人等屁话很多,学习成绩自然是差的,考试时常常相互抄着。但他们懂得的课文半斤八两,抄来抄去,就是那么个水平,总是50分左右。
两家想尽办法让他俩混完高中,考上大学是绝对不可能的,又没有一技之长,回村后两人索性破罐子破摔到处浪荡起来。
由于金大海比史旺财的脑筋来得灵活,所以干什么他都是头,史旺财只有做下手、背黑锅的份。换句话说,每次都是金大海占尽了好处,再由史旺财来捡点便宜顺便擦擦屁股。
刚从学校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还替他们着急。
金大海的父亲是个庄稼好手,只是他有个好女人的坏毛病,在村里相好的女人很多,经常替村里的孤儿寡母做田里的活。不知为什么,至今都是村里的男人比女人死得早,因而村里寡妇多。
年轻的时候,但凡村里有些微姿色的寡妇金父基本都睡过。金母可能是月子没做好吧,在金大海很小的时候就病歪歪的,成天怕下田劳动。自打金大海识事起,就没见母亲与父亲同房,见到的都是除母亲以外的别的女人,而且金父也不避嫌,让金大海耳濡目染。
金父先咬牙发话,让两人跟着种地去,史家人点头赞同。金大海横着眼睛问:"我从来没干过地里的话,让我从哪干呀。庄稼全种死了怎么办?"
"种死了是庄稼倒霉!我们没指望你两个小屁孩能种出什么金窝窝来!"金父没有好气地回答。
"我们好歹是个高中生,让我们去种地?你们脑子没问题吧?种地需要高中生吗?你们是什么文化?这叫浪费人才!"金大海硬是不去,史旺财当然是跟着他的,一句话:海哥都不种,我难道丢得起这个人?!
史旺财的父亲是个泥水匠,年轻时更是fēng_liú成性,经常出去帮人盖房子糊墙壁,可以说是干到哪睡到哪,有时睡了别人的媳妇就免了人家的工钱了。后来年纪渐渐大了,精力不济,才有所收敛。见他们两人不愿意去种地,就叫跟着去扛扛水泥包挑挑沙子什么的。
"总得干点活吧?不然你说老在家呆着干嘛呢?"史父说。
又是金大海:"史叔,一天要干多长时间?"
"一整天。"
"你看我们这样子能坚持下来吗?"金大海把史旺财往身边一拉。史旺财比金大海高出一个头,金大海无法遮挡住旺财高瘦的身躯。
"不让你们干重活,就扛扛水泥挑挑沙子。扛多挑少由你们,累不死的!"
金大海问:"一天多少钱?"
"干得好的话,七块钱有的。"
"史叔,就是说,我们一天累死累活干下来,买包差烟三块五,喝瓶劣酒一块五,再叫点下酒菜,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那还想攒钱娶媳妇?不去!"
史父又问旺财,史旺财拉下脸学金大海的话:"好歹我们是个高中生,让我们去扛水泥挑沙子?阿爸,你脑子没问题吧?海哥不是说了吗?这叫浪费人才!"
史父听了,一巴掌盖过去,吼道:"海哥,海哥!你小子好的不学,到底去不去?不去,今天我就打死你!"
"你打死我吧!权当没生过我这儿子!海哥都不去,我就丢得起这个人?一个高中生去扛包挑沙?!"
金父与史父性格相近,打小两人就结拜兄弟。两家与大海和旺财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次后,金父与史父一合计,都没辙了,对他们也就彻底放弃了。心想,只要两个人不惹是生非,就让他们自个儿混吧,反正自己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以后有了家庭就有了责任,他们会懂得要干活的。
这样一来,金大海与史旺财就彻底放开了,今天偷张家的鸭子到村头林子里烤,明天摸李家池塘的鱼回家煎,特别村长的果园他们是常光顾的。因为村长整日里鱼肉百性,村里的乡亲大多被他敲诈过,没几个对他有好感。金大海常带着史旺财要替乡亲们出口气,因此最会到村长果园偷摘果子,不仅自个儿吃了,有时还拿到圩场去换几个钱。金父农活干得不错,史父年纪大后靠泥水手艺赚了几个钱,他们与村长的关系比较密切,因而在村里多少有点淫威。大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敢怒不敢言,只是把家里的东西放好一点,地头的庄稼熟了抓紧收吧。
村长说:大海和旺财这对小王八糕子真是无所忌惮、张狂之极了。但凭他与金父、史父的关系,不过说说而已,要金父与史父教育好自家的孩子:"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乱偷乱抢了"。
一天中午,金大海在史旺财家吃过饭后,心里很烦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子里蹦出来。他在史家院子里转了几圈后,把蹲在屋檐下剔牙的史旺财拉了出去。
史旺财被拽得一路踉跄,嘴里叫喊着:"海哥,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金大海头也没回,一直把史旺财往村头林子里拉。到了林子深处,史旺财已经累得够呛了,他猛的把手抽出来说:"海哥,我不跑了,刚吃完饭就跑,你不知道肚子疼呢!"
金大海回头,两眼定定的看着史旺财说:"想不想找个女人耍耍?"
"女……女人?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