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仙师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郭璞早就已经被逐出师门,还有什么资格叫您师兄?”郭璞嘲讽一笑,洒洒然的理了理身上的道袍,“寒舍简陋不堪,随时都可能塌掉,吴仙师这样重要的人物,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好,恕不远送了!”
说罢,郭璞转身便走。
谢小满听的云里雾里,“逐出师门”四个大字却怎么也漏不掉的。心里咯噔一声,又看了那吴忧一眼,心想等这个家伙走了,自己一定要好好问上一问。
“郭师弟,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年的事情,就这样化不开么?”吴忧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郭璞却没有多言的意思,依旧往屋里走去。
吴忧叹了一口气,开口声音小的如同自言自语:“你既然不认我这个师兄,就说明还是记得当年师门评判的。你既然又收了一个徒弟,我只好……”
“她并非我的徒弟。”郭璞移形换位,瞬间出现在吴忧身前,几乎碰到了对方的鼻尖。
郭璞眯着眼睛看他,一切坚韧与执着,在吴忧眼下显露无疑。
“对呀对呀,我才不会拜郭璞这种无能之辈做师父的!”谢小满在一旁应和,虽然她不清楚二人之间的过往,却敏感的感知到事情的严重性。
绝对不能承认二人是师徒!而且,二人也从来都没有过师徒的名分。
吴忧微微偏头,他并不相信郭璞的话,不过这个小丫头竟然直呼郭璞的名字,的确不像是师徒之间应有的称呼。
同样的移形换位,吴忧骤然来到谢小满面前,微微弯腰,盯着谢小满的双眼灵气涌动:“你当真不是郭璞的徒弟?”
郭璞心下一紧,右手化掌就往吴忧身旁攻去,可堪堪来到吴忧身旁三寸之地,右手就如同敲在了石头上,嗡的一声,周遭一片灵气组成的墙面泛着淡蓝光辉,显现出来。
谢小满身处其中,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吴忧的双眼,脑子一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是徒弟。”
她说出的话语十分呆滞,整个人也如同没有意识一般。
“吴忧!摄神之术就是让你这样乱用的么!”被灵墙阻挡的郭璞大怒,掌化为两根剑指,将全身灵气涌入,狠狠向灵墙刺去。
吴忧微微一笑,拂袖后退一步,周遭灵墙如若冰雪消融。
郭璞的灵气化成剑身,凌厉攻势不减,眼看着就要刺到犹自恍惚的谢小满身上。
狠狠一咬牙,郭璞一个拧身,将灵气强行收敛。化成利剑的灵气斜斜飞出,将百丈之外两株合抱之树拦腰斩断,又不知伤了多少花草,才渐渐平息下来。
郭璞低头无声喘息,身上道袍微动。
谢小满这才微微回神,却仍旧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方才的片刻彷如空白一般,不论如何回忆都无法记起一星半点,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
“郭师弟,这么多年,你的修为境界为何不升反降?”吴忧仍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向郭璞的眉目中一片担忧。
郭璞低着头,散落的发丝遮挡着他的面容,却遮不住他嘿嘿两声低笑:“我郭璞不过世间一缕游魂,哪敢与吴仙师先提并论?”
“唉——”吴忧一声长长叹息,“郭师弟上佳资质,如今这番模样,真是可惜了……此间种种,我自会跟师门禀报,郭师弟,好自为之。”
说罢,吴忧的身影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郭璞也不抬头,也不讲话。谢小满却有些着急,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打开话头,却听啪嗒一声,寻声去瞧,竟是郭璞所站的位置身前,滴落了一滴鲜血。
“郭璞!”谢小满一惊,上前去抓,郭璞却一个闪身,整个人来到了十丈以外。
“谢小满,”郭璞抬起头来,面色稍显苍白,“你回去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建康城。”
“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谢小满咬牙,挺直腰杆,摆出一副寸土不让的样子。
郭璞却懒得回应,皱眉挥袖:“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说罢,转身就要走。
谢小满气的牙痒痒,跳脚骂道:“郭璞你个老不死的!要是避难的话,用不用我把香兰姐姐也一起带走?我谢家士族大家,只要往乌衣巷里一藏,谁都不敢动我们是不是?”
已经将房门打开的郭璞闻言倒当真顿住,微微思付后颔首道:“此言不错,那就带着香兰一起去。”
谢小满真是被这一番话气乐了,眼看着郭璞就要关上房门,她蹭蹭两步窜了上去,扒住门缝:“郭璞!你个不中用的东西!没事儿的时候就言之凿凿、气定神闲的坑蒙拐骗,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如今不过被人威胁了一下,就生无可恋了?就认输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怕被我看不起么!”
我更怕你和香兰,被我莫名其妙的连带着冤死。
郭璞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他不回话,谢小满就更加生气:“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啊!大家一起想办法!我虽然修为不行,可毕竟长了个脑袋啊!总比你那个榆木脑袋强一些!那人不是你的师兄么?你为何这样害怕?为何要将我和香兰送走?果真是为了避难?你和你的师门之间到底有什么旧故,非得闹成这个样子?再说,你到底是凭什么认为,要有人对我们不利的?
“死郭璞,你别装死!我告诉你,这事情你一定要说清楚了!你以为什么都不说,事情都一个人担着很英雄么?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