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牧和莫乙看着徐刚面色凝重的走进病房,沉默的走到床边背对着玻璃墙坐下,把手里的那张纸往两个人面前一递,然后说道,“合作是不可能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实话吐出来。”
穆牧和莫乙各自坐在床上,没有表示,心底却有些诧异徐刚的决定,许是军方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们合作吧,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合作失败了,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现在他们能依靠的只有那个运气逃走的关水了。
徐刚见穆牧和莫乙不说话,伸手指了指那张纸,“这是我刚刚查到的资料,你们曾经出现在很多不毛之地,为什么?”
穆牧的视线往纸片上挪去,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而其中几个字被圆珠笔圈了出来。
“合作可以,但我需要值得冒险的理由。”
面色依旧如常,穆牧抬头与徐刚的视线交汇,嘴唇翕动,“我是野外探险专家,我们是去探险的。”
莫乙用余光瞄了一眼纸片,没说话。
“探险?”徐刚面色不变,语气却变得嘲讽十足,还装模做样的拍了一下床板,“探险犯得着带枪吗?!”
“这话可不敢瞎说,”莫乙接过话茬来说道,“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带枪的是我们?”
莫乙这话说得有意思,言外之意是,即便你在什么地方找到了枪也不一定就是我们带的啊!万一现场还有第三者呢?!
这其实就是在蛮不讲理了,要真是较起真来,除非拿出他们和枪的合影,或者人赃并获,否则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拿了枪,只要死咬着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但徐刚即便知道是这样,也毫无办法,因为他就是没证据。
莫乙这有点近似泼皮耍赖的回答让徐刚有些哭笑不得,这完全不是要拉他入伙的架势啊!
徐刚明白。这是莫乙的测试,测试他够不够聪明,能不能瞒得住军方。
重新整理了一下,徐刚又继续问道。“不管是谁带了枪,我都会抓到他,我质问你们一句,你们带没带!”
这徐刚也不是个善茬,巧妙的避开了莫乙话里的玄机。单刀直入,这种问题最简单也最难回答,因为问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这是徐刚在回应莫乙的测试。
“我说我们没带,你也不信啊!”莫乙一招四两拨千斤,又给拨回去了。
“你说就是了,信不信不是你能管的事!”徐刚也不愿意示弱,踢皮球一样又踢回去了。
“没带。”莫乙也开大杀招了,我直接说没带。你能怎么招?
徐刚一心只想着要让莫乙吐口,可他真的吐口了,自己又为难了,这要怎么继续问下去?
眼睛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穆牧,“你呢?”
这是话里有话,意思是莫乙试探完了,你呢?同意我入伙吗?
穆牧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徐刚故意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句,一般来讲人突然遭遇这样的大声质问是会有那么一阵的心慌,继而防线就很容易被攻破了。
谁知穆牧就跟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眼看着对话就要进行不下去,徐刚的倔劲儿也上来了,他在部队也好,在家里、学校也好。向来都是天之骄子,一向只有别认输给他,什么时候吃过瘪?尤其还是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
再加上一个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关水,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耻辱。
嘴角带起一抹笑容,“不说也没事,罗布泊地下的事复杂异常。事情盘根错节,牵扯的方面原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你不说,我问别人就是。”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他这话里真假掺半,就看穆牧选择信哪一半。
错综复杂,牵扯多方面是他的猜测,那个所谓的知情人也还只是理论上存在,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是否还健在。
因为那是四十年前来罗布泊的一伙儿人,军方有过记录,当时他们一伙一共是七个人,被官方拘捕的有两个,其中那个叫做方淮的是个了不得周易大师,同时精通国学,后来因为此人在国学界举足轻重,罗布泊发生的事又不宜外扬,就置于监视之下,放了回去。
而另一个叫做白秋实的,则是川北一个苗寨的巫蛊之子,当时的苗族和当地居住的汉族偶有摩擦,迫于形势被隐性拘在了寨子里。
这两个人现在少说也有个七八十岁了,是否还健在真的不好说,不过他这也不算是说谎,而且这也是他的底牌,是只有军方才能提供的绝密。
与其说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如说是在向穆牧和莫乙示好,表示,我有你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资料。
稳步走到门口,徐刚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拒绝自己,毕竟找个底牌太具诱惑力了,这很可能是解决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而穆牧和莫乙都是聪明人,他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走回玻璃墙这边,徐刚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其实这些资料他知道早晚都要说给穆牧和莫乙,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么早就被逼出了底牌,不过也好,这样才更让人捉摸不透,自己是不是还有更大的底牌。
拉出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徐刚想想也觉得有点奇妙,这件事原本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自己一半好奇一半不服气,硬是要搀合进去,到现在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
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