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阿尔法也不知道通往太阳神墓的路有多远,要走多久,再考虑到可能走错路或者迷路,对他们来说,时间紧迫。
穆牧和莫乙略微商量了一下,把进入封锁区和每个人的人物划分了一下。
关水身上伤太重,所以留下,由阿尔法照顾。
同时阿尔法负责在封锁区边上引爆炸药,吸引巡逻兵的注意,给去太阳神墓的其他人争取时间。
阿尔法则留在土窑,接应关水和下地的小分队,当然如果他们还能出的来的话。
计划不复杂,简单粗暴,倒是很对关水的路子,只是关水这时候却已经烧到了爪哇国去了,只会说胡话。
一行人准备妥当,检查了一下装备,莫乙用小量的炸药试验了很多次引爆装置,这才放心的交给阿尔法引爆。
方韦自从再次回到土窑就一直闷闷不乐,莫乙问了她很多次,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事情那么多,莫乙也顾不上方韦的小情绪了,几个人在晚上把装备、食物和水装好,又给阿尔法和关水留下了很多药,然后嘱咐阿尔法如果关水的病情继续恶化,就把他送到镇政府,就说他是钾盐专家,政府的人会把关水妥善安置的。
穆牧最后把车上的车牌号扯了下来,带上阿尔法,四个人再一次朝着苍茫大漠飞驰而去。
一路开到了封锁线,穆牧和莫乙帮忙把炸药放好,然后嘱咐阿尔法躲远一点,只要听见爆炸声,就开始往回走。
阿尔法背着和穆牧他们一样的装备包坚定的点累点头。
商定时间和路线,总共花去了3个小时,之后对表,商定在凌晨三点准时引爆,然后穆牧那边伺机越过封锁线。
穆牧虽然从小就对血腥的事,基本免疫,但像这样惊心动魄的事还是第一次,心里虽然没有紧张,但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焦虑。
车厢里开着温热的空调,一片静默。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除了方韦。
方韦侧头看着大漠边缘渐渐泛起的白光,心情却和这壮丽的景色相反,像是西沉的太阳,颓废而沉重。
那一组卦象,是她见过的最恐怖的卦象。
古人有一种说法叫做一卦定乾坤,方韦此刻就有一种那样的悲哀,她宁肯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只可惜宁肯不过是个无力的假设。
30岁……方韦数着自己可能为数不多的日子,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莫乙身上。
落在了这个跟自己相濡以沫八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男人身上。
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生死离别都经历过了,也见过太多的死亡,可是他们彼此都没有放开手。
方韦就那么看着莫乙,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带着无可奈何和深深的无力感。
“出发吧!”穆牧一声令下打破了方韦的深思,她赶紧打起精神擦了擦眼泪,心里更坚定了自己不能也不会死,因为她还有莫乙。
吉普车的轮子卷起一排冰冷的沙子,并且借助它们的力量朝着未知的危险走去,走向一个或许并不怎么样的结果和未来。
车子按照指南针的指示朝着沙漠腹地走过去,一路还算是顺利,但穿过了封锁区之后就意味着他们进入了军队的管辖范围,一旦被发现,天王老子都救不出来。
他们不敢走的太快,也不敢走的太慢,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在沙子里埋下一些食物和水。
这是为了预防一旦他们有走出来的那一天,在沙漠里或许能找到他们此时留下的水和食物,就算他们出来的时候找不到,也许还会被其他的探险者找到,总之不管被谁找到都有可能是救命的东西。
这几乎是沙漠探险者的一个共识,只为了那么一个不高的概率,看上去很傻,但无非是一种难以抵抗命运的凄凉感罢了。
希望,有总比没有好。
几个人在沙漠里走走停停,在16号晚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风暴,风暴大的车子都被吹的翻了。
车里的人就像是被扔进了洗衣桶一样,被搅的七荤八素,幸好没有人受重伤,只是穆牧的脚伤还没好,依然会不时的流脓水出来。
车里的水也洒了一些,这在水比油比人命都珍贵的大漠里简直就是一种犯罪,不过幸好他们带的水足够。
然而最难熬的还是低温。
因为车子打不着火,没法开空调,沙漠里夜间的温度低的难以想象,甚至能达到零下二十几度,车里的几个人只能抱成一团,把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
尽管如此,不论是这一夜的煎熬还是车子上被沙子刮花的地方,都让他们觉得很值得,因为狂风过后,他们发现他们正在一堆突起之上。
那些突起都很小,他们一个一个的围成一圈,外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穆牧的眼睛这样毒,还是看出来了。
这是太阳神墓的外围。
还没高兴多久他们就开始忧伤了——车子坏了。
发动了很多次也没用,穆牧修了半天也还是不行,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后面的路途只能徒步了。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天空微微泛起白光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在太阳神墓的正中央似乎有一些反光的大块金属。
这些金属围在一起,中间还在冒着烟。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处营地,远看的那些反光的金属是汽车,而所谓的烟是他们扎起帐篷的炊烟。
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