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难以相信?我这个受害人被她堂而皇之地告知我的女儿被她下了毒。”戚禾雨看着满华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于是她的嘴角向上扯了扯,似是自嘲一般。
满华不语,戚禾雨继续道:“今天下午你们都离开盈福院之后,林喻萱将我叫去了她的重华院,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莺莺的是她下的毒,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下的是什么毒。恐怕她也知道如果主公想彻查莺小姐的事情的话,最后肯定会查到她的头上,故而她威胁我说不能让主公怀疑到她的头上。”
戚禾雨咳嗽了一下,刚刚对林喻萱的嘶吼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神色疲惫,站在戚禾雨身边的冬晴见状给她递了一杯水。
不过满华倒不觉得戚禾雨有什么可怜的,想要陷害别人的时候下手不留情,自己遭了罪自然会是一副憔悴模样。
“林喻萱拿我的娘家和莺莺威胁我,因为主公此次南下行军的关系,各地都有谣言说会战火四起,所以好多地方的商行都害怕会到自己的地盘上打仗受损失而关了门,故而现在需要来自掌权者的消息的情况越来越多,戚家没有官权,因为我嫁给了主公而在这方面疏通了许多,不过林家的权势也同样很大,他们要想阻隔官府的消息很容易,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林喻萱说她既然能给莺小姐悄无声息的下第一次毒,就有可能会下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去行事的话,莺莺肯定会被她害死!”
戚禾雨满脸的无奈和悲痛,满华牵起她的手握了握,表示安慰。
满华想了想刚刚的情景,如果林喻萱的要求像戚禾雨说的那样的话,为何戚禾雨要对裴言卿说她自己是冤枉的?并且后面还有戚禾雨的丫鬟出来指证,这一切都和林喻萱的要求相悖,看戚禾雨的模样,她是绝对不会拿娘家和莺小姐开玩笑的。
果然,戚禾雨道:“我能嫁到裴家,就是为了娘家的商途,自是不敢因为我的一己私利而影响到戚家的发展,莺莺也是我的心头肉,割舍不下,对林喻萱的行为再恼怒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
“刚刚你和大夫人之间的对话,看起来并不像是合作关系,倒像是她一手操控了这一件事情。”满华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似乎戚禾雨是被林喻萱给利用了。
戚禾雨看着满华思索的表情,解释道:“这不过是她林喻萱的一个掩人耳目的一个幌子罢了,她这样告诉我,知道我为了自保同时也要考虑到不暴露她林喻萱,肯定会找第三个人来顶罪,于是我对她虽然厌恶,但是至少知道实情的我不会对她再多加提防,所以,最终事情的走向只能随着林喻萱的算计来改变,她捅破这个幌子,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她害了我的莺莺竟然还要替我管教莺莺?!”
戚禾雨越说越激动,喘息了几口气之后,又叹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想要抢走我的莺莺,林喻萱当时并没有说明下的是什么毒,所以当她将那盆南天竹送给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她在威胁着和我交易的时候还想要害我,林喻萱精于算计,她这连环计谋真是用的好极了。”
原来是如此,整个事件已经变得清晰明了了,本来最开始林喻萱就想要害莺小姐,那个铸铁茶壶本来是裴言卿送给林喻萱的,林喻萱加了一个南天竹的滤网转手送给戚禾雨,戚禾雨估计是因着裴言卿的面子没有去多查,而且南天竹这种植物在南方多见,北方见的也不多,戚禾雨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不过戚禾雨对莺小姐这般照看都能让莺小姐服用了这么久带毒的水,足以见得林喻萱在挑选毒物时的思虑周全了。
如果戚禾雨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大,或者说她一开始没有去找林喻萱,那么林喻萱也不会从戚禾雨身边抢走莺小姐了吧?而且现在莺小姐不也救回来了,只不过这个莺小姐已经成了林喻萱的莺小姐。
戚禾雨说完后,便躺在了美人榻上面,合住了眼睛,似乎是累极了。
冬晴见状,道:“四夫人,奴婢送您出去吧。”
满华点头,带着春菁出了压抑的暖冬院。
回去的路上,满华碰见了来暖冬院接莺小姐的环汀还有另外一个重华院的丫鬟。
环汀向满华请过安后,对满华道:“四夫人,三夫人的情况还好吧?”
戚禾雨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好?你家夫人使计抢了别人的孩子,还指望别人过得一如平常?满华真是不得不承认林喻萱实在是太过虚伪。
“三夫人已经歇下了,要不你们明天再去接莺小姐?”戚禾雨的表现没有触动满华,满华只是觉得莺小姐实在是太过可怜,才到百天就被拖入这后宅的浑水里,于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环汀起身向满华一笑,道:“四夫人,三夫人的事情您就别管了,您这个时候才回去,想必三夫人对您说了不少事情吧?四夫人您是清白的,您自己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如此一来,您觉得要陷害您于不利的境地的三夫人说的话还值得信任吗?”
满华不语,看着环汀的微笑,觉得背脊发寒。
只听得环汀又道:“我家夫人有话给四夫人,莺小姐的事情可是主公一手做出的决定,四夫人您是聪明人,自己可要好好思索一番,可不要信错了人,还有,这裴府后宅谁的话分量更重一些,想必四夫人您是心知肚明的。”
“那请转告大夫人妾身谢过她肯提点妾身这些事情了。”满华的表情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