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谷附近的一座山崖,山花烂漫,春风袭人,一处依山而建的小小凉亭里,坐着两名风华出尘的男子,一名全身黑衣,脸上带着诡异的半面金色面具,另外一位是浑身散发着高贵冷冽气质墨发金冠的男子,赤炎太子,南宫羽冽。
寒菲樱目光沉定地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俊美男人,真是比她还高调,打扮得这么招摇,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尊贵的身份,恐怕是来者不善,表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南宫太子,别来无恙?”
南宫羽冽玩味地扫过眼前的男子,准确地来说,是个女人,开门见山道:“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吧,何必这么见外,萧天熠的世子妃,寒家的二秀?”
寒菲樱悚然一惊,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愕然,就恢复了平静,不排除南宫羽冽是在诈自己的可能。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道:“殿下今日指名道姓地请本座出来,难道就是想聊一些天马行空的事吗?莫非是在赤炎的夺嫡乱战中用脑过度,导致脑子烧坏了?本座只见过殿下两次,何来老熟人之说?萧天熠的世子妃和本座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羽冽早就知道寒菲樱的毒舌,面对她的不敬之语也毫不在意,长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就像那些街头变戏法的人一样,一旦谜底被人揭穿,就必须终止游戏,这是制造谜团的人必须遵守的操守和底线。”
变戏法的人?寒菲樱紧紧地盯着那张欠揍的脸,将怒意深藏心底,漫不经心道:“殿下的话,本座一句也听不懂,不知此话从何而来?”
南宫羽冽优雅地喝着寒菲樱的茶水,月影楼虽为江湖帮派,可公子凤的吃穿用度也是上上之品,此茶浓郁芬芳,唇齿含香,要不是亲眼见过公子凤,谁能想到一个贼首居然有这样高雅的品味。
他慢悠悠地饮茶,知道不拿出真凭实据,这位鼎鼎大名的公子凤是断然不会承认的,面含俊雅的微笑,“本宫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既然这样说,自然就是有十足的证据。”
“既然有,那就拿出来吧!”寒菲樱波澜不惊道。
南宫羽冽潇洒地抖了抖衣襟,“别急,本宫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南宫羽冽位列赤炎储君之尊,当然不是异想天开之人,莫非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寒菲樱心底虽惊,表面上却平静如水,像是说别人一样,“本座愿洗耳恭听!”
南宫羽冽头上的金冠在和煦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十分耀眼,彰显着这个光芒万丈的男子尊贵不凡的身份,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淡淡笑意,“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才对,一个死人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难道不奇怪吗?”
寒菲樱面具下的神色微惊,却只是不咸不淡地反驳道:“你对月影楼了解有多少?你又怎么知道本座只有一个替身,你又如何肯定你见到的这个就是公子凤本人?”
“比你想象的多一点。”南宫羽冽笑容璀璨,语气轻快,却又透着一丝隐隐杀意,“实不相瞒,自从你在龙腾王朝的烟霞山劫杀本宫之后,你这座江湖上威名远扬的月影楼,就进入本宫的视线了。”
“那你查到了什么?”寒菲樱秀眉一挑,极有兴趣道。
“本宫发现几乎没有人见过你的真面目,而且你神出鬼没,很少出现在月影楼里,所以本宫顺理成章地怀疑你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南宫羽冽的声音极为笃定。
“然后呢?”好敏锐的心思.菲樱心底暗赞,表面上却始终云淡风轻。
南宫羽冽嘴角抿出一个高傲笑容,“要查出他另外一个身份,就必须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件着手。”
寒菲樱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但在不知对方底牌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以静制动,方是御敌之道,一个自以为手中掌握了别人死穴的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不过南宫羽冽若是想看到这一点的话,那他注定要失望了,公子凤岂是这般没有定力的人?
南宫羽冽如愿没有从寒菲樱脸上看到任何惊愕的表情,也并不意外,话锋一转,“当初淮南王奉旨缉捕墨凤,淮南王纵然是宗室亲贵,也不过是文官而已,一没有打过仗,二没有查过案,他凭什么去追捕这个朝廷第一通缉犯?”
寒菲樱深感南宫羽冽过人的洞察力,真不愧是浸染朝堂多年的人物,一针见血,一语中的,难怪萧天熠谈起南宫羽冽的时候,也会半真半假地说是自己的老朋友,未必没有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成分在里面。(
南宫羽冽脸上的笑意更深,似乎要把岿然不动的寒菲樱一眼看穿一样,“所以最终会让谁去追捕你这个江洋大盗呢?这么重大的任务,自然只能落到那个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威名远扬的战神世子身上了。”
他言语中的讥诮十分明显,萧天熠精心设计的一场替死计划在他眼中一览无余,毫无悬念,总让寒菲樱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而南宫羽冽就是那只黄雀,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爽,想不到南宫羽冽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很熟悉了,众人皆知,月影楼的大魔头已经伏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公子凤这个人了,可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本宫面前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寒菲樱眼眸一转,波光潋滟,关于这个问题,她早有备案,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南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