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贞和帝去慈宁宫请安,太后已经听说了金国太子亲自定下了太子妃的事,俩国联姻还能郎有情妾有意自是皆大欢喜的大好事,只是太后忧心,一个区区五品官的女儿,就算是才貌再是出众,到底身份卑微了些。.s.太子年轻不懂事,容易冲动,就怕金国王室那边会有疑义,好好的一桩美事,若是被误会成周国有意辱蔑那就不好看了。贞和帝原本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只皱了眉头想对策,太后和缓一笑,说:“那花家女孩儿伶俐,哀家见着心喜,早就有心认了她做干孙女,改明儿叫她过来给哀家磕个头,就封个郡主吧。”
贞和帝眉头一展,笑了,“还是母后思虑周全。”言毕也不多待,直接去了御书房,又急命内侍去请了几位皇亲大臣议事。
到场的有烈亲王、丞相,以及礼部尚书并侍郎,还有掌管皇室玉牒的醇亲王老王爷。
太后要认下花吟做干孙女,并以郡主之尊嫁入金国,国之大事,自然也不是皇帝一个说了算的,要不然就显得独断专行了。
贞和帝将话说的明白,烈亲王与兄长一条心,他是武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贞和帝一说完,他想都不想就表示同意。
余下几人都不说话,老亲王是先皇的叔父,八十多岁了,反应有些慢,还在琢磨这事。礼部尚书只道是皇帝的家事,不好表态,单等老亲王点头,他立刻就应声附和。
南宫瑾却在这时站了出来,以不能乱了皇室宗亲血脉为由极力反对。他一说话,礼部侍郎也便站了出来,拿论理纲常说事,话里话外与南宫瑾是一个意思。
贞和帝有些不高兴,问丞相可有妙策。
南宫瑾便提出可加封和亲贵女的父兄,以抬高其身份。
贞和帝不认可,遂看向老亲王。
老亲王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若要抬高贵女身份,确实无需非得太后认了干孙女这般麻烦。丞相提的那法子也无不可。但俩国联姻本就奔着永世交好的目的去的,既是如此,一不作二不休,不若陛下亲自认了她做干女儿,赐姓凤,以公主之尊嫁入金国,方显我大周诚意。况且,我大周的公主自然是要时时刻刻为我大周着想的。”
南宫瑾不想这老亲王平时哼哼哈哈的半晌说不全一句话,一开口竟这般直击要害,叫人措不及防。
花吟认贞和帝做父皇,成了大周的公主,这是南宫瑾万万不愿看到的事。
当即,他一撩衣摆,就要跪下承情厉害,贞和帝却先一步一拍桌案,道:“皇叔果然深谋远虑,这事就这么办吧。”
礼部尚书领命草拟册封诏书,贞和帝命烈亲王、南宫瑾等先行退下,独独留了老亲王商议外姓贵女入皇室宗谱择日行册封大典诸事宜。
岂料,这册封的诏书还没下来,次日贞和帝才下朝,婉贵妃就远远迎上了他,一面流泪一面说:“臣妾有罪。”
贞和帝问情缘由,当即就急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
他还当婉贵妃大惊小怪,急命内侍去请太医。婉贵妃说早就请了姜院使,已经看诊过了,如今也说不出个名堂,只怕是真不好了。
贞和帝想不到这般严重,急匆匆偕了婉贵妃去了揽月宫。
另一边皇后娘娘也早就得了消息,急命教习嬷嬷过来问话,嬷嬷一听那位贵人一夜之间病入膏肓,当即吓的魂飞魄散。皇后疑心婉贵妃做了手脚陷害自己,也不待多问耽搁时间,直奔太后那去。
于是,当贞和帝和婉贵妃前脚刚进去,太后与皇后紧随其后就到了。
婉贵妃生怕自己担责,见到皇后,当即先发制人,将随侍在侧的教习嬷嬷给责骂了一顿。
皇后是贞和帝的继后,虽说大了婉贵妃一轮,但毕竟只有三十多岁,心性不够平和,也缺少了淡定从容的大度,一见婉贵妃如此谩骂自己的乳母,当即就与她争锋相对起来。
太后被吵的头疼,她素来心胸宽广,做不出来恶婆婆难为媳妇的事,转而迁怒贞和帝,怒斥,“你也不管管!”
贞和帝面上无光,冷声呵斥了两句,皇后与婉贵妃再不敢多言。
诸人并未去偏殿,而是在主殿落座,宫人奉茶,不一刻,姜院使便领着得意弟子疾步上前,跪拜。
太后急的不行,忙叫他起身说话。
姜院使一脸羞愧,细细说来,从贵女脉象看,确实是伤寒再加上劳累过度引发的高热,但热度太过惊人,是他平生行医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经他仔细诊查,方查出她身上还中了毒,只是毒性古怪,姜院使研究了半天,不得不红了老脸,老实承认,他也未见过这种毒。
贞和帝听完勃然大怒,花吟是和亲贵女,到底是谁有这般胆子敢对她下毒!继而心思一转,少不得又想到了前朝余孽!遂叫婉贵妃将揽月宫的宫人悉数叫来,细细查问过去的一日夜贵女行踪。到了哪些地方?见过那些人?由哪些人照顾?
婉贵妃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却故作镇定,只恨自己怕担责,没一早派人通知南宫瑾,遂不得不强打十二万分的精神,与贞和帝周旋。
贞和帝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问出了昨儿守夜的俩个宫女偷懒,搬了两床被子捂花吟,结果却稀里糊涂睡了一整夜。
贞和帝大怒,当即就要将这俩个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还是太后冷静,听宫女说昨儿一夜好眠,疑心有人做了手脚,遂与贞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