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花吟原本龟缩在丞相府内忙东忙西,却不想她不出去,梁小姐居然主动找上了门。
她在门口徘徊的时候刚好乌丸猛办完公事回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属下,梁飞若急喊,“吴大人,请留步。”
乌丸猛停下,见是梁飞若面上有些不自在,他越不自在,面上的表情越不易亲近,梁飞若见他这般,莫名生出一股幽怨之气,嘀咕了句,“算了,”一扭头竟小步跑开了。
乌丸猛等了一会见梁飞若居然跑了,愣了下,一个飞身就落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梁飞若差点撞上,惊了一跳,捂住胸口,睁大眼睛瞪他。
“你找我何事?”乌丸猛看也不看她,声音冷硬。
梁飞若扁了扁嘴,走近了一步,乌丸猛身子一绷,梁飞若却凑到他跟前轻声道:“你带我进丞相府好不好?我想见三郎。”
乌丸猛一扭头就看到梁飞若双手合十,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心里一松,却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点点头,“好。”
梁飞若大喜过望,挽住他的胳膊,“吴大哥,你人真好。”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丞相府,原本跟着乌丸猛的几个手下俱都神色暧昧,个个双目炯炯有神,一脸探究,乌丸猛心知他们在想什么,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人畏惧的收回目光,但面上笑意未减。
进了里头,乌丸猛问了小厮,知道花大夫在他的小院子内,便直接领着梁飞若过去了,眼看着到了那一圈矮矮的围墙,梁飞若突然紧张了起来,喊住了乌丸猛,犹豫着问道:“吴大人,您和三郎平时走的近,您能告诉我他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啊?”
“我和他不熟。”乌丸猛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梁飞若误以为他故意噎自己,有些不高兴,后面的话也懒得问了,直接埋头朝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小声嘀咕,“我就知道,天下的男子除了三郎,就没有不粗鲁的。”
乌丸猛想解释,可诚如梁飞若所说,他就是个粗人,而且还是粗人中的粗人,不善表达自己是粗人的通病,因此他虽感到有些发闷,却无从解释。
二人到了花吟的院子,乌丸猛迫切的想离开,因此快步走过去直接推开了院门。
院门大开,乌丸猛就见到南宫瑾也坐在院子内,正一手端着一个杯子,笑看着花吟。
乌丸猛愣了愣,想推开已然来不及,但梁飞若却在这时慢下了步子,乌丸猛朝她招了几下,她反站住不动了。
花吟奇怪,看向乌丸猛问道:“吴大人?你有事吗?”
南宫瑾却有些不爽,表情不悦的瞅了他一眼。
乌丸猛心知自己鲁莽打搅了主子的好兴致,忙说:“花大夫,善堂的来年个小姐找你。”
花吟“啊”了一声,乌丸猛已然走开直接将梁飞若给拉了过来。
梁飞若和花吟打了个照面,因各自心里都有事,见了面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俩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梁飞若说:“不请我里面坐?”
花吟忙弯腰往里让了让,待梁飞若走向院子内,却也没在木头椅子上坐下,而是不自然的站在一边。
南宫瑾看了看,心里多少明白过来,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花吟送了他到门口,又说:“晚上还要熏蒸,大哥可别忘记了。”
南宫瑾点头,待走出了一截路,脚步未停,却吩咐乌丸猛道:“叫无影无踪来见我。”
且说院子内没了旁人后,俩人又沉默了会,花吟才打破尴尬,请了梁飞若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
梁飞若捧着杯子,感觉就像要哭了般,说:“我不是来你这喝茶的,我就是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花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再好,回答“是”吧,又怕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回答“不是”吧,又怕给了她希望。因此面上纠结来纠结去,说:“梁小姐,咱们都还小,你不觉得问这个早了点吗?”
“不觉得,我明年就及荆了,按照大周的律法可以谈婚论嫁了。”梁飞若说过后面上一红,偏过头不看花吟。
“我比你还小呢。”花吟一时找不到话,随口就说出来了,至于这话有什么含义目的之类的,她根本没过大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比你老?”
“大概吧,”她胡乱的应着。
梁飞若气的站起身,“你就因为我比你年纪大,所以你,你不喜欢我!”
“嗯。”
梁飞若刚要发怒,转念又想到了旁处,紧接着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也不可能喜欢我表姐了?”
花吟连摆手,“怎么可能的事,我是万万不可能喜欢上令姐的。况,我将来是要侍奉佛祖的,红尘俗世与我来说,我早就看透,只是我现在身上的孽债一堆,需得我还了这些业障,方能安心出家。”
在梁飞若耳里,花吟这些出家侍奉佛祖的话只不过是她搪塞自己的借口,因此根本没当真,心里反而更加肯定了她心里有别人。不过她又有些庆幸他的心上人不是自己的表姐。虽然表姐再三保证过,可今日听了花吟又说了遍,总算是将心里的大石放下了。
却说二人谈了一下午,直到花吟将梁飞若送了出来,梁飞若也只是面上做出一副敞开心扉放下情爱的模样,并再三请花吟不要因为她而不去善堂,又将她爹如何如何的忙不过来,京城百姓如何如何需要他这样妙手回春的良医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