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义的论述告一段落,众人陷入一片寂静。
刚才的那些方法,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楚非绯的车队受到重创。吴义的禁军虽然战斗力强大,但是那些大批的粮草,车队货物,平民工匠,又该如何应对从天而降的这些攻击?
“也许,他们只是想除掉我,不会和大队过不去呢?”楚非绯满怀希望地道。
吴义微微摇头:“若是只是为了刺杀大人,这处山谷并不是最好的伏击地点,相反的,而是攻击大部人马的好地方。他们既然选在这里设伏,想来不只是为了刺杀大人。”
“那怎么办?”楚非绯有些急了,她不但是去治水,而且是去赈灾的,如果物资受到损毁,她此行就算失败了一半了。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一路上险山恶水,适合设伏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对方存心想损毁大队的物资,真是防不胜防啊。
“不如,末将带了一队人去,将山谷那里的伏兵先行清了?”吴义皱着眉道。
张守逸抱着药箱,也凑在一边看地图,这时道:“没用,这里地形复杂,先不说你找不找得到那些设埋伏的人,就算找得到,也剿灭了,后面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呢!”
吴义从地图上抬起头,盯了眼张守逸:“什么其他的?除了你那个南疆的叛徒,还有巫族的遗民外,还有什么人?”
张守逸愣了一下,哈哈一笑:“我就随口一说,吴将军忘了吧。”
吴义冷着脸盯着张守逸。
楚非绯也抬起眼,淡淡地道:“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张守逸看着楚非绯的脸色,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便正色回答:“我也是才得到消息不久,原来那个南疆的叛徒其实是北漠在后面撑腰,那叛徒现在被......缠着脱不开身,我们倒不用担心他,就怕北漠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不只是北漠。治理好淇水,天佑国力一定大振,这是周围的小国都不愿意看到的,非绯。你要提防的其实是这些想要阻止天佑国力恢复的各方势力啊。”
楚非绯皱皱眉,她只是想要修堤挖渠而已,怎么扯得这么复杂。至于张守逸从哪得到的消息,她暂时没心思去追究。
吴义冷笑:“那帮子北蛮,明着打不过。就开始使阴的,有我吴义在......”
一直沉着脸的杜子淇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吴义:“既然如此,你便死了,让他们如意好了。”
众人一片寂静。
楚非绯瞪着杜子淇,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人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忍不住道:“什么意思啊你?”
夏少元这时慢慢地道:“杜御医的意思是,要大人诈死?”
杜子淇无视夏少元,一双漆黑如寒星的眸子直视着楚非绯:“既然防不胜防,便不用再防。这么多势力想要除你而后快,你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张守逸在一旁连连咳嗽:“那个杜兄,说笑了吧。”
杜子淇冷笑一声:“我可没有开玩笑!”
楚非绯听得莫名其妙,她自然知道杜子淇不会是说让她真的去死,但是什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的话,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张守逸一把扯住杜子淇,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硬将他扯到了一边,小声道:“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到了晋州再说?”
杜子淇阴沉地盯着张守逸:“我怕她的小命到不了晋州,就已经玩完了。”
张守逸张了张嘴,又觉得无话反驳,这么多势力惦记着这女人。她这一路可以预见,必是九死一生。
“可......”张守逸皱着眉:“我也说过,你想带她走可以,但是要她自己愿意才行,你觉得她现在会答应吗?”
杜子淇冷笑道:“我自有办法让她答应。”
见张守逸皱着眉头不说话,又沉声道:“当初在地下。咱们可有过约定,我帮你解决那圣池怪物的麻烦,而你则不准阻扰我带这丫头走,如今这约定可还作数?”
张守逸拧着眉,半晌不语。
当初在地下巫族遗迹的时候,他为了让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答应对付那圣池中的怪物,确实答应了杜子淇的条件。事实上,当时那种情况,无论杜子淇提出什么条件,张守逸都会答应。至于后面这约定怎样履行,张守逸心里自有一副算盘。
只是从圣殿的出口出来后,张守逸看到了山壁上的壁画,震惊之下,便改了主意。
他想,既然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事,那么就给她一个选择,走还是留,全由她自己决定。
在杜子淇冷冷的逼视下,张守逸冷哼了一声:“要说那圣虫最后能够沉睡,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也好歹出了大力,我就算你符合约定好了。
不过杜子淇,还是那句话,你想带她走可以,得要她自己愿意,你要是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威胁她,那我丑话也说在前面,咱们圣域也不是好惹的。”
“好!”
两人冷冷地对视了片刻,各自一甩袖子,向楚非绯快步走来。
楚非绯扭头看向他们,秀气的眉皱起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可商量出什么办法,如何诈死?”
张守逸看了眼杜子淇,没说话。
杜子淇沉着脸看着楚非绯,还未张口,楚非绯又道:“我倒是想了个主意,你们过来一起听听。”
清澈干脆的声音,让杜子淇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目光无法自控地随着这丫头纤细的手指在那羊皮地图上移动,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