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詹脸上满是痛苦,嘴里不清不楚胡乱央求着。

容泽怔在床边看着严子詹的脸,好半晌,他才抬起微颤的手安抚地揉着严子詹的头发,俯身在其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好,好,明天就让你回去,乖,睡吧,明天就让你回去……这次是真的,这次是真的。”

严子詹眼皮沉重,几乎睁不开眼,紧紧皱着眉,但已不再胡言乱语,不知是累得撑不住昏睡了过去还是听见了容泽的话。

容泽将他抱进怀里,抵着他的额头,脑袋一片空白。

“子詹……”容泽低唤一声,随后又静默下来,像是在等待着回应,也不管怀里的人是否意识清醒、是否能听见。

“子詹?”

容泽双眼毫无焦距地目视着前方,神色茫然,脑里不停回放着严子詹的表情、严子詹的话,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头痛欲裂。

“你能不能收回那些话……”容泽声音细微得如同唇语,隐隐带着一丝乞求,“你收回那些话,你不能厌恶我,你别厌恶我,你别真的厌恶我……”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严子詹发自内心地讨厌他、憎恶他。

他以为严子詹只是太生气,只是一时的口是心非,他以为严子詹不会真的讨厌他,不会真的离开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严子詹。

容泽收紧怀抱,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仍然无法让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

不知何时开始,只要一想到这些,便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就像一座山压在身上让他无法动弹,接着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胸腔那股沉重的压迫感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呕吐。

仿佛下一秒他便要死了。

他无法停止这些思绪,反而愈演愈烈,愈来愈频繁,几乎让他无力招架。

在容泽几乎快要睡着时,忽然感觉怀里的人额头温度有些高,他伸手探探严子詹的额头和脸颊,猛地起身跑到客厅翻箱倒柜,结果什么药都没找着。

在医生赶来之前,容泽先帮忙物理降温,他甚至不明白严子詹是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烧起来的。

与容泽交好的杨医生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此时杨医生人在外地不便赶来,便让同是医生的妹妹代为出诊。杨医生的妹妹只见过容泽几次,虽然不熟,但听说的也不少,眼下这情况多少也猜出了。

她向容泽简单地了解了发烧前的情况后便开了些药。

容泽看着陷入昏睡的严子詹,道:“好端端的,又没受凉又没干什么,怎么说发烧就发烧,你看仔细了,别是有别的问题。”

她将药递给容泽:“这也叫好端端啊容队?谁好端端的会30多个小时不吃不喝啊,这恐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类似的‘莫名其妙发烧’的情况我见多了,我有个朋友,失个恋就能发烧,伤心过度,哭了两天,说烧就烧了,也不吃不喝的。人不吃不喝,身体还怎么运作,若这时心情还不好,免疫力就更下降了,能不生病吗。咳,总之,让病人注意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容泽浅眠,一丁点动静就能惊醒,他趴在床边,时刻留意严子詹的退烧情况。

再次惊醒时外边天色已亮,他伸手探探严子詹的额头,手还未退开,严子詹便睁开了眼睛。

严子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惺忪的睡眼瞬间变为惊慌与警惕。

容泽感觉心脏像是被划了一刀,他握了握拳头,眼里满是血丝:“你昨晚发烧了。”

严子詹想起半梦半醒间听到容泽的声音,似乎在与一个女子交谈,他还以为他只是做梦幻听,他睡得很不安稳,脑袋浑浑噩噩,也总感觉忽冷忽热,但即使这样,他也无法清醒过来。

桌上放着水和药,而容泽手上则拿着看起来似乎是刚从他额头上拿下来的毛巾。

严子詹垂下眼,他觉得自己可能烧糊涂了。

容泽再次伸手探向他额头,欲确认温度,却被严子詹下意识扭头躲开了,他看着那抗拒的神情与下意识的动作,心里难受极了。

“子詹,起来吃点东西吧,我昨晚让人在这个点送吃的上来,你洗把脸估计就到了。”

严子詹闭上了眼睛,依旧一言不发。

容泽腮帮子鼓动了一下,哑声道:“吃点东西,你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严子詹无动于衷,显然已经不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容泽沉默地看了他几眼,离开了卧室。

严子詹见他离开,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即使他刚刚睡醒。

前后不过十几秒钟时间,脚步声便由远到近。

严子詹依旧闭着眼,直到感觉容泽把一些东西丢在他盖着的被子上,睁眼的那一刻他便愣住了,顿时心脏狂跳,被子下面的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那是他的手机和钱包。

他不知道容泽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甚至怀疑容泽是不是又有新的诡计。

容泽见他神情有一丝松动,刚想开口,门铃却适时地响了,他转身往客厅走去。

严子詹将手机拿过来,双手都在发抖,手机被容泽设置了飞行模式,他赶紧重新设置。

手机信号满格,容泽竟然真的没再屏蔽信号,而上面全是严晟的未接来电。

估计程夜在发现他没回酒店又联系不上的时候联系过哥哥了,更何况他还用别人的手机发了定位给他。虽然一


状态提示:第96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