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鼠的生命力极强,在青儿的悉心照料下,才两三天伤就好了。
可惜或许是骨头没接对,它跑起来虽看不出什么,慢慢走时却能发现腿仍有些跛,但这并不影响它淘气。
小东西相当灵,好像知道云娘不喜欢它似的,从不到她屋里去闹,却在青儿她们这边上窜下蹦的,没一刻停闲。
虽是如此,它胆子却极小。
除了青儿和彩儿两人外,旁人来了就以最快的速度窜进窝里躲起来,把大尾巴往身上一蒙,团成个大圆球,连鼻子带眼睛都捂个瓷实。
小东西十分粘青儿,青儿走到哪儿它就追到哪儿,彩儿常笑它是“跟屁虫”。
青儿很是得意,索性就真的管它叫跟屁虫,时间长了它似乎也听得懂自己的名字。
青儿喜欢和它胡闹,常在身上藏些它爱吃的干果,跟屁虫每每窜到她身上乱翻一通,找到也不跑,就窝在口袋里一通胡吃海塞。
日子久了,跟屁虫已经习惯在青儿身上起腻,尤其喜欢趴在她的头顶和肩膀上呆着。
青儿晚上看书时,跟屁虫总会兴奋的在她身边窜来窜去,从青儿一边的肩膀爬上脑袋再窜到另一边的肩膀上,来来回回总要跑个六七趟才算完成当日的功课。
之后会老老实实地端坐在她头顶四处瞭望,又或是索性窝在她头上睡大觉。
这天,青儿去给九文送饭,也没注意跟屁虫躲在她怀里。
到了九文那里正摆饭,跟屁虫突然从怀里窜了出来,三两下飞到八仙桌的一个小碟里拼命地往嘴里塞东西。
青儿怕九文发现,忙低声唤了它几声,它却好像听不见似的埋头苦吃。
直到九文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跟屁虫才如临大敌的用两条小腿站直了身子,在碟子里和九文对视了一会儿。
它两腮已经装了个半满,漆黑的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犹豫了一下又往嘴里塞了两个松子,停了一下,刺溜一下窜到青儿左肩膀,狐假虎威地瞪着九文示威。
青儿怯怯地看了九文一眼,生怕他发火。
那知九文哈哈大笑,一脸兴奋地凑过来要抓跟屁虫,那怎么能够?跟屁虫瞬间就钻到青儿衣服里边去了。
九文又气又乐,把桌上的那碟松子拿在手里等它出来,跟屁虫却不再肯露面了。
青儿见他并未生气,也笑道:“你别理它,臊它一会就出来了,越稀罕它越躲着。”
九文一笑,只好坐下来吃饭。
果然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见跟屁虫立在青儿肩膀上咔嚓咔嚓地吃起干果,一双黑亮的小眼睛却始终盯着九文手旁的那个碟子。
九文见状笑笑,放下碗筷,拿起一颗松子招它。
跟屁虫眼睛注注地盯着,身子却一动不动。九文将手里的松子往前递了递,跟屁虫却又窜进了青儿怀里。
九文嘿了一声,无奈的丢下松子继续吃饭。
青儿拿起子细看,这松子和普通的不同,个子长长的,表皮颜色有些发黑,皮极薄,用手指一按就啪的一声挤开了,里边的松子仁颗粒饱满,又大又长。
九文笑道:“这是外邦的贡果,比咱们这里的更香些,看来它喜欢,你一会儿拿些回去喂吧。”
青儿笑笑才要回话,却见跟屁虫露出半个脑袋,小脑袋在她领口东张四望了半天,刺溜一下窜到青儿手上,抱起松子磕了两口,就把松子仁吃没了,又在手上转了两圈,冲着青儿吱吱叫了几声。
青儿宠溺地笑道:“你看,跟屁虫的两腮已经小了,这么会儿它已把嘴里的全吃完了,这个小馋虫!”
九文眼睛亮亮的看着跟屁虫,哈哈大笑,指着它问:“它叫……跟屁虫?哈哈……好名字!”
青儿不再喂它松子,跟屁虫眼睛盯着下边的碟子,却不敢下去,急得在她的手臂上来回乱转,不时的抖着大尾巴吱吱的叫。
九文把碟子又往它那边放了放,说道:“看它急成那样,快喂它几个。”
“这倒正好是个机会,让它慢慢适应一下这里,它的伤已经好了,说好要还给你的。”
“嗨,我早忘了!你喜欢就留下吧,过几天我带个笼子去捉几只回来。”
青儿却突然严肃地说:
“说好是帮你养伤的,自然要还你。再说,我在这里只是暂住,一拿到鱼符我就会离开,到时候颠沛流离的,怎么照顾这个小东西。况且它的脚又伤了,放生的话只怕会活活饿死。”
九文忽然盯着青儿噗嗤一笑,问道:“你拿了那张鱼符打算怎么使?我觉得会有人相信你是女人?!”
青儿闻言一愣,脑子好像被打了一闷棍似的,九文所言极是!
自己如果想女扮男装在外谋生,总不能拿个女人的鱼符去谋事,这一节自己竟然从未想到!
可大脚的鱼符如果不能用,又到哪找鱼符去?这可是现在最要命的东西。
“其实在这里也不坏,总算有吃有喝。你到外边去走走就知道了,整个西境吃不上饭的人家太多了!我也是这遭往这边来才知道。哼,真想不到,自我高祖开国以来,三百多年太平盛世,国内竟还有食不饱腹的子民,唉!”
青儿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儿居然还会忧国忧民,可他有那个闲情,青儿却没有,原来大脚的鱼符还有这么大的纰漏,自己往后可怎么办呢?
正想着烦心事,却突然觉得小手臂一振,原来跟屁虫终于熬不住,蹦到桌上吃松子去了。
九文喜滋滋地看着它,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