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诚挚地对宋将军保证道:“九皇子是我的朋友,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我位卑言轻,不然我陪你一起跪死在这里,直到皇上允了才罢!”
宋将军闻言一喜,猛得在青儿胳膊上拍了一记,豪爽地笑道:“好小子,我没看走眼,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这时,曹公公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个靠垫,足得有两寸厚,他将靠垫平放在地上,又搀着宋将军跪在上边说:
“驸马爷,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也是上了春秋的人了,可比不得西征那前儿,要珍重自己的身子骨儿啊!”
宋将军跪好一摆手,粗声粗气地说:“跪坏了才好,我跪坏一条腿就算替我家小九还给窦昌了,正好把小九救出来!”
曹公公轻叹一声,这才领着青儿又急急地奔前走。
来到养心殿大门前,也不用通禀,直接将青儿带了进去。
“低头!”
曹公公压低声音训了一句,见不管用,又拽了青儿袖子一把,青儿这才将头垂了下来。
其实她什么都还没瞧见!
元帝根本没在大殿上呆着,而是在养心殿左手的一间侧殿内,一进门又刚好竖了一架屏风,虽是大白天,屋里却很昏暗……
这时只听大太监曹公公禀报完毕,他又很技巧地将宋将军跪在殿外的事点了一笔。
元帝果然注意到此事,哼了一声道:“这个宋凯,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唉,你去叫他回府去,别在这儿给我碍事了!”
曹公公领命而去,只剩下青儿一人跪在地上。
她悄悄向上瞟了一眼,视线猛得撞到魏大人,忙吐舌头笑了一下,却被魏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老老实实垂头跪好。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任何动静,屋里静得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青儿这才又向另一边望去,这才看到皇上正半倚在软塌上,闷头写着什么。
养心殿和她去过的保和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知是不是侧殿的缘故,这间屋子并不算大,摆设也不大像书房,倒似乎有点半卧室、半客厅的感觉。
青儿正在欣赏宫里的布置、摆设,不意小腿传过来一阵巨痛,回头一看却是曹公公。
他进来一点声响皆无,进屋一不汇报、二不见礼,居然先踹了她一脚,青儿无奈地缩了缩脚,悻悻地垂下头。
这时曹公公才报称,宋将军的意思是不放九皇子,他就不回家。
只听“啪”的一声,元帝把手中的笔狠狠摔在案子上,骂道:
“那就让他跪着!一诚去传我的话,他年纪没我大,别想在这儿以老卖老!哼,让他来中都是办漕运的,他放着正事不管,却管起我的家务事来了,这成什么体统?!”
魏大人领命而去,殿里又没了半点动静。
过了一会,元帝突然问:“下跪何人啊?”
青儿回明身份后,元帝又问:“知道联找你来是为的什么事吗?”
这句话说的没有半点语气,青儿又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是福是祸,只推说不知。
“哼,联虽身在宫中,可耳目却不闭塞。听说四天前有人大闹德合楼,当众向一位四品侍郎动家伙,还把三品大员给吓病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啊?”
青儿没想到让她进宫却是为了这档子事,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她舔了舔嘴唇镇定了一下,朗声回道:“臣有下情禀报!”
“说!”
青儿便一口气把白粮案,柳易贪污案,柳易毒杀证人案一五一十全说了一遍。
元帝听完思忖了一阵,突然笑道:“我问你德合楼的事,你只字不提,却说了一大堆别的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儿叩首道:“微臣在德合楼所做所为确是义气用事,没有什么可辩驳的。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臣情甘愿领罪!但请皇上不要放过那些祸国殃民的硕鼠!”
“哦?”
元帝沉吟一阵,突然笑道:“一诚啊,这都是你的门生啊!你自己看看……他们,哼!”
魏大人原来早已回来,见元帝正在问事便未作声,此时见无帝突然发难,忙跪倒在地回道:
“臣不敢!四年前我国已颁新规,所有进士皆系天子门生,臣不过是主考官,不敢有门生之说。”
元帝大笑道:“你倒撇得一干二净!哈哈,起来吧!宋凯那个扛头怎么样了?”
魏大人才站起身,忙回道:“本来宋总督是不肯起来的,不过公主殿下及时驾到,把……嗯……把总督大人劝走了。”
元帝闻言一阵爆笑,拍着大腿开心地说:
“该!这个扛头仗着他们父子救过驾,天不怕地不怕的。哈哈,天有眼,偏偏让他怕老婆!”
青儿听了半是想笑,半是想哭,没想到九文最大的生力军,居然就这么轻松地被公主摆平了。
而且关键的是,看情形皇上根本没有要放九文的意思啊!
等元帝笑够了,魏大人才说:
“呵呵,宋总督仰仗的是皇上的胸怀。嗯,公主殿下时才叫微臣给皇上带句话,殿下说入宫之前才看过九皇子,好像九皇子身子不太好,公主的意思是……”
“够了!我不听这些,一共才圈了不到一个月,可就病了?扯蛋!”
青儿听到这里,满脑子晃的全是九文单薄的身影,她猛得叩头禀道:
“皇上,微臣今早才见过九皇子,他已经瘦了三十多斤……现在骷髅一般。皇上可以不信臣的话,但请皇上……务必见见他,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