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文火速赶回中都不提,青儿他们却被李万坚绊住了。
李万坚毕竟有了年纪,身子骨也不算好,前阵子为刘权的事着了一顿急,初时忙着结案倒不理会,等案子办踏实,心气儿一松,竟病倒在路上。
大理寺一行为了迁就李万坚的病,停停走走,眼瞅着年关将至,这是要拖在路上过春节的节奏啊!
青儿不知给西写了多少封信,偏生旅途不定,一封回信也收不到。
就这样煎熬了半个多月,他们才回到中都。
当青儿远远看到中都的围墙时,不由开心地大叫:“太好了,我们总算赶上过除夕了!”
汪伦揪了揪她的袖子,青儿这才反应过来,窘迫地吐了吐舌头。
李万坚不以为意地一笑:“你啊!一根直肠子通到底。为官做人都要防着祸从口出,不然要吃亏的!”
青儿嬉皮笑脸地笑道:“我明白,我压根就不是当官的料!嘻嘻,等我找到好出路就辞官。”
李万坚闻言正色道:“咱们这回也算出生入死一场,说句开诚布公的话,你这人毛病不少,却是一心为民的,这点在官场尤为难得。你走?你们这些正直的都走了,难道要累死我们这帮老头子?要把百姓交给刘权、王达那样的败类?整顿吏治,你们这些后生责无旁贷啊!”
李万坚这话说得一片赤诚,汪伦在旁听了不由一怔,看来上司已把青儿视为亲信,不再顾忌她凉王的背景了!
青儿则被李万坚的话激得豪情万丈,觉得他说的对!
仅刘权、王达两名贪官就把平县百姓害的两次落草,数百人背井离乡,更有三百余口背着匪号枉死刀下!
身为朝廷命官……
正想到这里,突然一头凉水泼下来。青儿猛然意识到再大的情怀也没用,她是女扮男装,头顶着个欺君之罪这把大刀,不知几时都会落下来,还是保命要紧。
如果李万坚知道她是女人,也不会这么忽悠她吧?
想到这里一腔热忱瞬间烟灭,青儿点头虚应了几句,只觉一股失落无助的情绪蔓延到全身。
她突然更想家了!希望下一秒就能见到西。
屈指算来他们已经分别一个半月,不知那家伙身体如何,有没有生病?
然而该做的还要做,回到中都后青儿也不能立即回家,她和汪伦先送李万坚回家,再回大理寺处理完所有事,天已蒙蒙黑。
青儿出了大理寺,疾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
她无意的瞟了一眼,眼泪却跟着流了下来,是西!
西披着一件白色狐狸皮毛外氅,连头带身子全蒙在里边,搓着双手正向她浅笑。
青儿抹了一把泪,三两步跨过去,一把将西拉到无人小巷,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傻哭了半日,竟不知说些什么。
西也不说话,只含着笑紧紧地盯着她看,把她回抱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西猛然松开胳膊,并向青儿使了个眼色。青儿看过去,原来有行人路过,正诧异地看着他们。
青儿轻哼了一声,不以为异,揽起西的手臂就往家走。
西却拦住她,用下巴向一旁的轿子点了一下,小声道:
“今晚我要陪李学士进宫侍讲,我怕见不到你,就特意在这里等你。晚上恐怕回来的太晚,你累坏了,不用等我先睡吧。”
青儿一脸失望,嘟着嘴酸酸地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方,花钱置办这么好的皮氅,原来是要进宫!哼,我算老几,陪皇上当然比较重要,你不用回来了!”
西被她气得笑了出来,四下看看无人,环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马上松开了。
他压低声音笑道:“你呀!就是被我宠坏了,怎么连皇上的醋也吃!呵呵,你这回离家这么久,一定乏透了,回家好好泡个澡休息吧。等过完年找机会把官辞了,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青儿皱着鼻子胡乱点了几下头,依依不舍地和西分了手,眼巴巴看着那顶小轿走出视线才无精打采地回了家。
远远得就见大宅一派热闹,又是春联,又是灯笼的,一派过年的气氛。
一时间不由想到去年的春节。那还是在梁城,她和西、董森……还有狗儿一起背书,唉,这一年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啊!
董森不知现在如何,至于狗儿……
一想到狗儿,青儿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传来钝钝的痛。
她仰起头看着大宅的牌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初进中都的是狗儿,而不是她,又会如何呢?
“哟,大人回来啦!我这儿还正要去大理寺找你呢。对了,公孙大人出去了……”牛大的声音把青儿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青儿笑着打断他:“我们见过了。家里可好?年货全置办齐了?对了,肖二呢?”
牛大笑道:“嘿嘿,他这回可忙了,他老婆有了!”
“啊?”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上开心地叫道,“太好了!我们要有喜事了!我要吃红鸡蛋!”
牛大抢着说:“那怎么行,红鸡蛋太便宜他了,这么好的事必须得请客啊!”
青儿拉着牛大闹过肖二两口子,这才回屋细问公孙的情况。牛大提到这事儿,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原来青儿走的这阵子,西的身体不仅没出大毛病,还走了一步旺运。
一个月前,翰林院的李学士病了。
不怎么搞的,最终竟让资历最浅的西进宫侍讲。没想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