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道苍茫
在无尽的岁月里，我们还能骄傲多久？是否有一天，我们所谓的文明，也终将灰飞烟灭？
夜，寂静无声。热门的高楼，直插云霄。
林轩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夜景，逐渐陷入了沉思。
夜风袭来，带着丝丝透肤的凉意。
经过一整天忙碌的工作，林轩其实已十分疲劳，但他心里头，却依然没有半丝的睡意。他的思绪如潮水般，一点点活跃起来，在深邃脑海里，反复琢磨着那几个问题。
这个月在郊区的考古发现，已经震惊了整个考古学界。而作为考古专业学生，林轩对此也是颇感兴趣，执意跟随着教授，赶到了现场一探究竟。
经过了反复考证，最终得到证实，那是三国时期诸葛武侯的墓葬。
考古人员在墓穴中，还发现了诸葛连弩、木牛流马等一系列传说中的东西，这让所有在场专家都大为兴奋。
自古传闻状诸葛近妖，窥伺天机，运筹帷幄，其绝世英才，流传千古而不衰。后人有诗云：“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无一不是对武侯超凡智慧和见识的肯定。
甚至有人称，诸葛孔明并非凡人，而是仙人降世，所以才能赤壁借东风，足不出户却知晓天下大势。
对于这样的传闻，林轩虽然并不全信，但也从不反驳。因为他的确不止一次的，在一些古迹上，发现过关于修行之人的记载。在林轩看来，历史上那些超凡入圣的人物，决不是凭空产生的。他们的出现，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然而今夜，让林轩一直难以入睡的东西，则是白天发掘到的一张纸。
那张黄如枯叶的小纸片，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文字，塞于一个破损的竹筒里，在地下被埋了近两千年后，终于重现于人前。
虽然纸片见光就迅速碳化，成了一小撮粉末随风散去，但里面的内容，却清晰地印在了林轩的心里。
纸上记述的大意是：上古时期，天地之间灵气充裕，众神争鸣。草木百兽，皆可汲日月精华，纳天地灵气，以求正果。凡人也多是一心修行，因而时有得道飞升者出现，即便是那些无法成仙的人，也借此得以延年益寿，例如男有彭祖活了八百岁，女有麻姑见证了三次沧海桑田。
然而自秦王朝一统天下后，就开始大兴土木，滥伐滥采之风大盛。
随后几百年间，地脉逐渐受到了毁坏，以致五行失衡，天地间的自然能量难以为继。随着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人类精神力也是日益下降，直至再也无法修行。
白云千载空悠悠，万古之后，唯有四句歌谣流传至今：万物终，天地穷；雷火噬月，大道苍茫。
万物终，天地穷，这是什么意思？何谓雷火噬日？何又谓大道苍茫？
林轩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却感觉身边的气息，跟平时并没有两样。
小雨初歇，潮湿的空气里带着点泥土的清香，还有楼下夜宵店里，传来阵阵浓厚的香味。两股气味夹杂在一起，丝丝钻入林轩的鼻子。林轩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所谓灵气究竟为何物。
但他也有些失落起来，假如那张纸上所说是真的，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人类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修行了？传说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否将永远不会再出现？
原来，修行者并不是不存在于世，而是人类已经不会修行了。
林轩的失望感越加强烈，他看着不远的前方，忽然有些想笑。当下，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了如此高度，科技的发达程度也是前所未有，然而关于人类本身的一些东西，却在变得更加的脆弱。
原来，文明的代价竟是平庸。
林轩平静的星眸里，闪烁起几丝微弱的光芒。
一切都是我们自食其果吗？林轩仰头望着星空，心里百感交集。如果有长生之道，谁不愿尽毕生之力去追求？如果命运可以选择，谁不愿走得更高更远？
“嘟——嘟——”
正当他倍感伤怀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却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喂，小轩啊，睡了吗？”母亲温和的声音在林轩耳畔响起。
“还没呢，妈。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太久不见，有些想看看你了，最近不会又瘦了吧。”
“没有啦，我每天都吃得挺多的，怎么会瘦呢。嗯，妈，我这次跟教授在外边实习，已经可以结束了，周六会回家一趟，记得晚饭把我的份也做上。”林轩听着母亲略显苍老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来。
“好的呀，妈明天就去市场买好菜醋排骨，记得早点回家啊，路上要注意安全。”母亲的声音立刻轻快了很多。
“一定一定，妈你就别老操心了，怎么说我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不至于连回个家都会迷路的，哈哈。”
林轩挂掉电话，眼中忍不住又落下了泪，但很快地，他又笑了起来。是的，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大男人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老是哭鼻子。若让母亲知道了，肯定又会被说成长不大的孩子。
清爽的晚风徐徐吹来，林轩抬头看着天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忽然地，他看到天空里有一颗赤色的星星，似乎正变得分外明亮。
林轩记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小轩，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听话。你瞧，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