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啊,那不用准备晚饭了,我出去吃。”
一刻钟后,魏池扑进了胡杨林的院子:“给口茶喝。”
胡杨林给他沏了一杯茶:“哎呀,你慢点,烫!”
魏池吹着茶水,沮丧的坐到桌边:“说起来吓人。”
“怎了?”胡杨林以为是朝中出了变故。
“不是不是,”魏池看胡杨林误会了,赶紧按住他的肩:“是,”
魏池在思考这个事情要怎样说。
“你快说啊!”胡杨林急得不行。
“公主,好像对我,有,意思。”魏池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还把今天陈玉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啊,原来是这样,”胡杨林松了一口气:“说句实话,那天去宫里保太子的时候,我就有点看出来了。”
“啊?”
“那样危急的关头,她竟然会说请你一定小心,那表情,我还真忘不了。”
“有说过那样的话。”魏池不大记得了。
“无情人,”胡杨林撇了撇嘴:“当然是说了。”
魏池端茶杯的手抖了抖。
“我是外臣,她是公主,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往后可如何是好?”
“做驸马不是很好?”
“呸,我才不是那种喜欢三妻四妾的人,我和戚媛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杨林看魏池很激动,不免有点尴尬:“我说这话又不是恶意消遣你。”
“就只许你一生仅爱一人,我就不行?”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
“当然是说过,”魏池自己都觉得自己冒火冒得没道理,降低了音调:“无情人。”
“你若不想,便最好说明,免得误了别人。”胡杨林想:你已经误了一个人了。
“她是君,我是臣,如何说明?”魏池靠在椅背上,看着头上一片压一片的瓦。
是没办法说,胡杨林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遇上你是她的命,怨不得你。”
怨不得你啊!
“走,出去吃饭。”胡杨林把魏池拉起来:“谁人像你这样好命,遇上一个招惹一个,真是羡慕。”
魏池冒火的劲头已经过了:“平常怎不觉得你这样会排挤人?”
“你魏大人一生仅爱一人,哪有空看我啊。”胡杨林觉得自己说溜嘴了,赶紧敷衍了一句:“自从年底就没能吃上过一顿好饭,今天我请客,要吃哪里随你挑。”
吃饭的间歇,听到四座谈论这场战争,谈论宫里的胡娘娘安排的公主的婚事,谈论这次将要选立的新皇后。酒肆里的闲谈真假各半,添油加醋,邻座的却不知道经历了这一切的两人就坐在一旁,听着笑着。
“算算公主殿下今年都虚岁二十一了呀。这门婚事又吹了,当真是皇帝的女儿都愁嫁。”
胡杨林看到魏池倒酒的手顿了顿,本想要宽慰几句,却又张不开口。我今年多少岁了?胡杨林有点微醉,三十几了?
“胡杨林,你,你哭了?”
浑浑之间,感到魏池似乎在帮自己擦脸。
“没事,呛到了。”话是这样说,眼泪却再止不住。
过了那一天,魏池便开始刻意避开关于陈玉祥的话题。朝廷关于各部回驻地的文书都签署了,说不定桃花还没谢,城外的三十万大军便可撤离。魏池趴在北门的墙头,看远方黑漆漆的军帐,上面飘荡着的各色旗帜,看城外废墟中劳作的百姓,算着戚媛的归期。
大军终于分两路撤回了,独自前来的胡润之被迫踏上了回玉龙的路。秦王似乎没有任何想要问他的话,只是按照常理公事谈论行军的事情。出发前,朝廷接到了玉龙关半个月前的战报,大概是讲沃拖雷终于攻破了乔允升的防线,撤回塞外了云云。
秦王对王允义手上的人不是太了解,但乔允升却对秦王很感兴趣,但朝廷要求乔允升在五日内带兵返回驻地,乔允升拖了两日,但还是没等来秦王,只好遗憾的撤兵了。
秦王一行人似乎不紧不慢的行军,胡润之小心的揣测着对方的意思,盘算着自己的出路。整整过了半个月,这支庞大的队伍才回到玉龙,面对残缺的城墙,秦王皱了皱眉头。
“这都是那位乔将军干的。”玉龙的部将对乔允升的处事方式不是太满意。
“修好。”秦王颁布了这个简单号令,进了关内。
对于胡润之,秦王似乎没有任何异动,相处仍旧如初,一晃过去了半个月,两个人正在谈论城防的琐事,秦王突然说:“到了饭点了,今天就在这里吃了。”
大战过境,事情确实有许多,这是秦王的一贯作风,胡润之没有表示异议。
就在办公的案桌旁边,依据老规矩,摆了些简单的饭食。吃的差不多了,胡润之等秦王起来再谈公事。却看到秦王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仍旧拿着筷子:“拿酒来。”
秦王对着门口喊了一句。他的副官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壶酒,一个杯,放在桌上,冲秦王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胡润之感到五脏六腑之间冒出了一股冷汗。
“王爷?”
“你打着本王的旗号去京城,带了十万人,对此你还有其他好说的?”秦王继续吃菜,就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臣,”胡润之飞快的转动着他的脑子。
“喝吧。”秦王指了指胡润之面前的酒杯。
“臣!”
秦王将筷子放到了一旁:“若你真的成王,本王可还有这样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