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三口都是转头看向她,一脸疑惑,不知她有何话说,吴夫人就问道,“是何下情?”
吴嫂抬头小心翼翼说道,“奴婢今日随着小姐去赵家,瞧见那赵家大公子的模样,极像我们老家村里的蒙学先生。”
吴家三口原本以为是何大事,一听这话,都是皱了眉头,吴老爷呵斥道,“蠢奴婢,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
“不,不,”吴嫂见得主子不愿听,连忙摆手,一迭声的说道,“老爷,这赵家大公子绝对就是我们老家那教书先生啊。赵家大公子右边眉毛里有颗小红痣,我们那教书先生也有啊。而且刚才夫人说那赵家大公子一年前失踪了,那教书先生也是一年前流落到我们村子去的,他当时重病,我们村里人找了游医,好不容易才救活的。”
吴家三口对视一眼,都觉有几分可信,吴老爷又问道,“你一个妇人,为何对一个男子相貌瞧得如此细致?”
吴嫂身子僵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老爷有所不知,奴婢一家就是因为得罪了这赵先生才被赶出村子的,奴婢心里恨极,把他当仇人看待,想着将来有一日报仇,所以才把他看得清楚些,记得牢牢的。”
“有仇?你把话说清楚些,从这姓赵的到村子开始,仔细的说。”
“哎,是,是。”吴嫂子动了动身子,适时的“嘶”了一声,脸上五官挤在一处,仿似在极力忍着莫大的痛苦一般。
赵夫人瞧得满地瓷片,心里明了,就说道,“先起身吧,不必跪了,若是讲得好,还有赏赐。”
“谢夫人。”吴嫂大喜,赶忙爬了起来,躬身行了礼,说道,“那赵先生是村里人从村外不远的大河边上捡回来的,当时只剩了一口气,族老瞧着他细皮嫩肉,像是富贵人家子弟,就找了游医给他诊治,灌了几副治疗风寒的药汤,他就活过来了,为了报答村里人的救命之恩,主动要求教孩童们读书。但是他那病症也没全好,不时就犯一回,昏迷上一些时日。
大约是去年八月份,他又犯病了,整整十日没有醒过来,大伙儿都是没有办法,结果巧合的是,村里人在乱葬岗子又捡回一个重伤的年轻女子,嗯,族老们不知道听谁说的,冲喜能救命,就做主…嗯,做主…”
吴嫂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磕巴了,偷眼去看吴湘云的脸色,吴湘云心里也是突然觉得不好,急切问道,“做主什么?你赶紧说啊。”
吴嫂躲不过,硬着头皮,就道,“嗯,做主让赵先生和那女子成亲了!”
“成亲!”吴湘云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无血色,厉声喊道,“不必说了,那人绝对不是丰年哥哥,不是!”
吴老爷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闭嘴,听完再说。”
吴夫人揽了女儿在怀里,示意吴嫂继续说下去,吴嫂赶紧说道,“两人成亲后,赵先生居然真好起来了,继续在村里教书,赵娘子就在码头开了个卖吃食的小铺子,日日做一种叫豆腐的吃食,去码头贩卖,居然让他们赚了不少银钱。那赵娘子长得极丑,性情也是恶毒尖刻,又惯会做人,把村里的族老都用小恩小惠收买,看谁不顺眼,或者谁不小心得罪她了,就要使些下作手段整治一番。
我们一家原本种田为生,日子过得极安心,就因为她的铺子要包冻饺子卖,我接了这活计,辛辛苦苦,小心翼翼的包好送去,她却借口饺子少了,说我贪墨,不肯给工钱,还一状告到族老那里去,硬是把我们一家赶出了村,我们这才千里投奔到彤城来,被大管家买回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