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甘宁之所以一直对余杭围而不攻,其实就是在等霹雳车、井阑等动作缓慢,需要庞大的人力资源才能勉强推动的大型攻城器械的到来。
甘宁心里很清楚,自己手上的这支军队太杂,除了四五千老锦帆,其余不是士气低迷就是散兵游勇,皆不堪大用,一旦在攻城战中遭遇强硬的狙击,极有可能军心溃散,从此一蹶不振,所以他这一次,要么不攻城,一攻则必须要以雷霆之势一举拿下余杭。
贺齐此人很谨慎,甘宁已经设下过好多次埋伏等待对方的袭营,可贺齐就是不上当,只顾加强城防,默默的为迎接锦帆的攻城做着准备。
建安五年,六月十四日。
呜呜呜……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彻在天地之间,万事俱备的锦帆终于要对余杭发起进攻,两万大军在余杭西门外浩浩荡荡的排列开来,旌旗飞扬,遮天蔽日,给城上的江东士卒带去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余杭城头,身形挺拔,容貌俊朗,身穿一袭暗红色皮甲的贺齐手按剑柄,神色凝重的望着城外黑压压一片的锦帆大军,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动则已,动则震天,锦帆为了这场攻城,已经提前做了好几天的准备,贺齐能够清晰感受到甘宁对今日一战那志在必得的决心。
“擂鼓,上霹雳车!”
随着甘宁的一声令下,城外突然鼓声喧天,数十架体型庞大的霹雳车,便是在千余名士卒的护送下被缓缓推到了阵前。
“那是……霹雳车吗?”贺齐瞳孔一缩,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对于霹雳车,他早就有所耳闻,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时候。贺齐心中对霹雳车却多少还有些怀疑,“这么远的距离,真的能攻得到城墙吗?”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下一秒,一连串似霹雳般的爆鸣响彻而起。数十枚几百斤重的巨石被投上高空,在贺齐的眼中迅速扩大,瞬间将他心底的那一丝疑惑轰击的荡然无存。
“不好!快找地方掩护!!”
贺齐大惊失色,条件反射般的蹲下身子,躲入了女墙之下。
轰轰轰轰轰!!!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不绝于耳。整座余杭县城都在霹雳车的强悍攻势下不住的战栗。
碎石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士卒纷纷被碾压成肉泥,余杭城头,已经彻底乱作一团。
贺齐面色阴沉似水,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应对之策。
余杭城内,也不是没有投石车,但这些投石车的射程,跟被改装过的霹雳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也就是说。锦帆能攻击得到他们,他们却根本碰不到锦帆,唯一的解决办法,恐怕就是直接带兵出城,去将这些威力巨大的霹雳车销毁了。
不过对此,贺齐却很是犹豫,因为他相信,对方可能已经料到自己会走这一步,如果他真敢这么做,这支杀出城的士卒。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再等等吧,也许霹雳车的攻击很快就会停止!”贺齐只能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忍。
贺齐一直等了近半个时辰。锦帆霹雳车的攻势,却依然没有半点要减缓的意思。
经过这几日的网罗,锦帆目前弹药充足,虽然持续不间断的攻击已经让好几架霹雳车负荷不住重压,当场崩坏,可甘宁却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因为经过霹雳车长时间的轰击,余杭的城墙已经摇摇欲坠,而只要能一鼓作气的将余杭城墙轰塌,即便这些霹雳车最后全部支离破碎,那也都是值得的。
这时候,贺齐当然也意识到了甘宁的目的,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士卒伤亡虽然还不足一千,但士气却已经无比的低迷,一旦城墙塌陷,面对两万如狼似虎的锦帆大军,他们的胜算几乎等同于零。
城外,锦帆大纛之下,甘宁微笑着问一旁的鲁肃:“子敬,你说那贺公苗会不会顶不住压力,率军攻出城来?”
鲁肃笑答道:“他若真敢出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至少可为我们省下不少架霹雳车!”
甘宁也是笑了:“文谦,下去做准备吧,只要贺齐出城,就别让他再回去了!”
“诺!”乐进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余杭城门缓缓开启,贺齐果然如甘宁预料一般,领着两千士卒杀出了城来。
“杀!!!”
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贺齐一马当先,率军气势汹汹的杀奔锦帆阵前的霹雳车阵。
“弓弩手!”早就在等贺齐上钩的乐进高高抬起右手,数千名锦帆弓弩手迅速从后方冲出,列阵在前。
“放!”
随着乐进的手臂重重的挥落,铺天盖地的箭雨肆虐,血花飚射间,大量的江东士卒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原本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也随之一顿。
贺齐面色狰狞,挥刀将周围的箭矢一一磕落,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锦帆弓弩手。
此时此刻,双方的距离不过区区几十步,只要他能率军杀到近前,说不定就能因此而逆转这一场战局。
可是乐进显然不会让贺齐得逞,锦帆弓弩手在放完一波箭雨,遏制住江东士卒的冲势之后,便在第一时间撤离,退回了阵中,转而迎接江东士卒的,却是一队装备精良,排列整齐的锦帆长矛兵。
“杀!!!”
下一霎,这支数千人的锦帆长矛兵,便是主动对江东军发起了冲锋。
轰!
两股黑色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