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提点了一番冯岩,甘宁也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小小的商人,又能在大势面前掀起多大的风浪?更何况冯家若不是真心依附,之前完全可以将此事告知陈武,接着给他们来一个将计就计,如此,徐盛的三千人马必将不复存在,锦帆现如今,恐怕也早已兵败回了湖口大营,又哪里还能攻得下柴桑?
辰时,又名朝食,是古代人吃早饭的时间。
以往的柴桑,这时候大多数的百姓都已经起床,然后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可是今日,整个柴桑却显得无比的寂静,街道之上也看不见半个鬼影,哪怕城中的百姓在凌晨就已经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可一个个还是躲在屋子里,只敢透过窗户眼偷偷打量外面的情况,然后跟隔壁正与自己进行同样动作的邻居轻声细语的聊了起来。
“喂,老孙,听说了吗?锦帆军杀来了!”
“废话,只要不是聋子,那么大的动静,谁不知道啊?”
“那你说这城到底是守没守住啊?”
“这……应该是没守住吧?锦帆自出道以来,好像还没打过败仗呢,而且后来的喊杀声太近了,我还以为要杀进我家里来,吓的我直打哆嗦!”
“啧,你也就这点出息!”
“切,别告诉我你不怕啊,隔了道墙我都能听见你磨牙的声音!”
“拉倒吧你,当时外面这么吵,你怎么可能听得到?”
“啧,你瞧瞧,说漏嘴了吧?”
“……”
“哎,你说这世道兵荒马乱的,何时才能消停啊?我们这柴桑城,短短一年时间不到都已经换了两次主人了!”
“我倒是希望不要再换了,听说征东将军非常体恤百姓,在淮南搞了一系列利民的政策,现在淮南人的小子日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要不是家中老父常年卧榻在床,不宜远行,我早就收拾家当,拖家带口跑淮南去了!”
“是啊是啊,要说这征东将军还真是奇了怪了,虽然对百姓极好,却似乎与世家并不对付,想想去年,整整十二个淮南世家好几千口人啊,脑袋咔咔咔的就全给砍了,血水积在皖河好几天都散不掉,估计整个大汉天下的诸侯,也就他一个人敢这么干!”
“可能是因为征东将军的出身吧?谁都知道他曾先后在洞庭湖与鄱阳湖打家劫舍,后来攻下了淮南,他们才从锦帆贼变身为锦帆军,这世道,要不是活不下去,谁会无缘无故去落草?想必征东将军在家乡时,应该没少受那些世家的白眼,如今熬出了头,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哟嚯,老赵,能耐了啊,这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想当初……”
正当两人聊的兴起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直将老赵吓得一哆嗦,把吹嘘到一半的话都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骚动声越来越近,老赵僵着身子缩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不过内心的好奇感却还是驱使着他的眼珠直愣愣的看着窗外。
“驾!!”
下一秒,老赵看见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驾驶着一辆马车飞快的从外面的街道上驶过,随后又紧跟着跑过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卒,口中还叫杀气腾腾的喊着‘快追,别让他们跑了’之类的话。
很快,喧嚣声渐渐远去,四周围又变得一片死寂。
老赵手按着自己那依然狂跳个不止的心脏,吞了吞口水,惊魂未定道:“喂,老孙,你看到了吗?那……那个驾驶马车的人,好……好像是……”
“李府的管家嘛!”
“这……这么说,我刚刚没有看错?”
“错不了,我眼力好着呢,想必那辆马车上坐的,应该是李府一家子了!”
“锦……锦帆军这么快就对柴桑世家下手了?”
“你不知道吗?之前江东快守不住柴桑时,曾向各大世家求援,据说许多世家都派出了家族私兵帮忙守城,他们这摆明了是在跟锦帆作对,以征东将军的性格,哪里会放过他们?”
“……看来我柴桑也快要变天了啊?”
“这不是更好吗?想想看那些世家平日里是怎么狗眼看人低的?这些年来又侵吞了多少我们穷苦百姓家的土地?这就叫现世报,要是哪天锦帆军真的要公开处决他们,我一定会去现场观看,然后拍手叫好!”
“那……那可是砍头啊,这么血腥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瞧你这脑袋瓜子蠢的,我去可不是为了看砍头,而是为了去支持锦帆军的,你想想啊,我们柴桑要是没了那些世家,以后我们就不用再被人欺负,他们以往所侵吞的土地,也会被锦帆军悉数还给我们百姓,如此大快人心的好事,岂能不亲眼见证?”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道理。”
“呐,老赵,到时候一起去怎么样?”
“一……一起去?”
“怎么?不敢吗?”
“不……不敢?你开什么玩笑?不就是砍头吗?又不是没见过!”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谁不去谁是乌龟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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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内,类似的议论还有许多,撇除那些利益会大幅度受损的世家,其余中低层的柴桑百姓,对锦帆的行为其实并不排斥。
此一战,锦帆的伤亡数字基本与杀敌数字相等,都在三千左右,不过收降的俘虏,却达到了将近四千。
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