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特别提到玛丽小姐?”布雷恩先生警惕起来。
“因为她年纪最小,离结婚这回事最远……老天,你和我的姑妈真是投契,我敢说你们的思考模式是一样的,换做她,注意的焦点也会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方面。”
“……这么说你对她没有意思啦?我不是说她不行,可是她真的不行――她离十三岁生日还差两个月呢,要是贝内特先生发现她回家之后多了一名至亲亲属,我在他面前就再无信誉可言了。”
“我对她们都没有意思。”
“那么,我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看在朋友的份上,说真的你得听我的。和我们一起去意大利。”
“……行,那就去吧。我要是还在姑妈面前找借口说放心不下她而不去,她就得逼着菲尔太太这个谦逊的朋友发下最狂妄的誓言,宣称她自己是这个世界最能干最机灵的管家太太不可了。而除了这个理由,我似乎还真的没有别的理由来拒绝这次邀请。”
“这么说,你答应了。”布雷恩先生高兴的嚷了起来。
“除非你希望我反悔。”
布雷恩先生的声音终于把另一个房间内的女士们惊动了,好奇心重点的小姐几乎就要走过去,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黑贝斯小姐估摸事情**不离十已经谈妥了,就笑吟吟的宣布她有点累了,牌就打到这里吧。
斯派洛小姐带头走到台球房门口:“怎么啦?出了什么好事情?”
“我刚刚大胆的邀请我的朋友加入我们的队伍,一道儿去意大利走走。他已经欣然同意了。”
“那真是太好了,旅行的时候最怕人数少,路上无话可说无人可聊,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斯派洛小姐无不诚恳的说道。她又说了几句人多的好处,把黑贝斯上校的应许当做最好心的善举。
黑贝斯上校客气而不失礼节的搭了几句。
这对布雷恩先生来说,这番景象不啻于是普通的客套礼节,更是一个很好的预兆。他带着欣喜的神气回头望了望黑贝斯小姐,黑贝斯小姐也回应他以微笑。
就像他们把别人当做美好的景致旁观那样,也有人把他们的举动表情看在眼里,当做美好的景致欣赏,还做了如下的评论。
“哦,原来如此。玛丽你看出来了么?”
“我想我倒是看到了点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的想法一样。”
“那么我们把它写到手心里,再一起拿出来给对方看吧。”
“用三国故事里的办法吗?不,我们还是爽快点吧。我打算写做媒两个字。”
“和我的差不多。不过我打算写的是嫁祸。”
“你从一开始就在怀疑布雷恩先生让黑贝斯上校和我们认识的用意了。”
“是的。我想什么你当然都清楚啦。即使我不用明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想那个人,况且你也知道我一贯是怎么去想别人的。我的毛病我多少也清楚,我就是不能把别人都当成好人,我也基本不相信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善意的单纯的,没有一丝利己的。”
“我知道你总是从坏的地方开始考虑,但是我不觉得这是过错。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对此说三道四。相较而言,我更想和你探讨一下布雷恩先生的打算到底是什么,还有他这么做对当事人是不是好处更多。”
“这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我的结论只有一个,而我觉得它基本上没有什么错漏了。布雷恩先生的如意算盘很简单:他想在不伤害斯派洛小姐,同时给自己减少麻烦的情况下,给老朋友推荐一个自己认识的可以安心的姑娘。这件事原本没有主次之分,不过我看黑贝斯小姐也在其中起了作用,所以想必重点已经转变为给黑贝斯先生找个称心如意的太太。而那个姑娘是不是斯派洛小姐,在布雷恩先生单方面的努力下,已经变成了较为次要的目的。”
“所以,这件事和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我明白了你的看法,但是还没搞明白,你慎而重之的对我提它的真正原因。我想这应该不仅是道德层面的学术研究吧。”
“……我们有机可乘啊。你不觉得吗?如果说黑贝斯小姐和布雷恩先生的分歧,在于黑贝斯夫人的候选人名单,那么基于同样的结盟理由,我想我们也能和黑贝斯小姐达成共识。”
“喂,我说你该不会像我想的那样……”
“你觉得黑贝斯上校的人品和地位不够做你的姐夫吗?”
“果然,你就是那样想的!”
“没错。布雷恩先生启发了我,所有事情最好都能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没错,利人利己这是最好的行事准则。”
“且不论丽萃是不是那么容易被我们影响。黑贝斯上校是不是那么好被人摆布。先说布雷恩先生的问题,你非得和他对着干了?”
“……妨碍我们的都是敌人。”苏轻快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这件事唯独对于你来说,不止是两个好处。除了你刚刚阐明的理由之外,还有第三个好处。就像之前我质问过你,而你自己也承认的那样,与人作对从中作梗,一些无伤大雅的破坏性行为,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