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昌七十多了,看上去依然很精神。温情的看了遍在座的人,言简意赅的说了声开饭,然后大家就各自动手,丰衣足食了。
今天的晚饭,破天荒的是西餐。从简单的交谈里,黎飒听出了这事是纪苏平的功劳。
“爷爷你总是吃中餐,偶尔也应该换换口味。”
“这种劳什子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就那么一块肉,煎得黑乎乎的,哪比得上你兰姨做的菜地道。”
牢骚归牢骚,可听老爷子的语气,他现在的心情应该说是不错的。
纪苏平是纪琛的大哥,是这个家里正经的少爷。比起纪琛来,他受欢迎的多。当然,他本人也是很讨人喜欢,眉眼间总是带着温和的笑,一副温润如玉的做派,可以说是优秀家教教育出来的典范。
来做客的,除了他们一家,还有纪苏平的舅妈家。纪苏平的母亲在他中学的时候去世了,他阿姨林英言因为心疼这个外甥,闲暇的时候就会来看看,所以这种饭局,黎飒也是每每能见到这个人。
“苏平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
这话一说,就引起了家里长辈的共鸣。一桌子的人,除了她跟纪琛,都是用炙热的眼神看着纪苏平。
纪苏平嘴角勾了勾,眉眼间也带着温和的笑,闪的有些过分,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不急,我现在还是以事业为重。”
林英言嘴角含笑:“事业是重要,可你也需要一个贤内助啊。我看啊,飒飒就不错。长相年纪都般配,两家人也都知根知底的,般配!”
最后那一声般配,林英言是卯足了气说的。黎飒只觉得胸口一堵,刚咽下去的牛排很不争气的堵在了喉咙口。黎飒一个没憋住,不争气的咳了起来。
好在她的反应够快,迅速地拿餐巾捂住了嘴,才没让喉间的东西喷出来。要是真这样了,她在长辈们面前树立的形象,真是要崩塌的干干净净。
“什么样子,女孩子还有没有规矩了。”她妈秦音很和适宜的来了一句训斥的话。黎飒这时也没办法应她,喉咙口的东西不上不下的,几乎要把她憋死。正当她难受着,想去拿水杯灌水下去时,一双好看的手已经把杯子递给了她。
“飒飒,喝水。”这么温柔贴心的声音,想想都不可能是他邻座的纪琛。黎飒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也难怪大家偏爱纪苏平一些,你看看,隔着个坐人还想着给她递水,她旁边的纪琛,只知道盯着自己盘里的肉,也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黎飒喝了水,气就缓过来了。她看着在场的人,一幅幅我都懂的笑容,就知道她又被乱点鸳鸯谱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围的人总会跟她说纪家那大儿子不错,稳重又有出息,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是黎飒自己知道,她对这个规规矩矩,没有一丝错漏的男人,是提不起半点兴趣的。
不是他不好,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才少了点神秘感,少了分兴趣。
呵呵,要说神秘感,哪比的过她身旁这个。从刚才起,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跟纪苏平身上,就这榆木脑袋,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闷声不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自。。
不知道是不是纪家人天生脑子好的关系,纪琛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可却魔怔的,明明几年都没受到好的教育,可一上来,那功课就蹭蹭蹭的往上窜,比学霸还要学霸。最后,还争气地考上了医学院,前途是一片的光明。
纪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只要纪琛争气,在岗位上做的漂亮些,到时候国内的一线专家啊,知名医学教授啊,都是任他挑的。
只是,谁曾想这榆木脑袋毕了业不往医院钻,反而要扑到死人堆里,留校当了解剖学的老师。
整天跟尸体打交道,教书育人。虽然工作很稳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会有上升的空间的。
只是没有又怎么样,别人的冷嘲热讽又怎么样,人自己喜欢就行了。可他这个样子,却是让不待见他的人,又多了点理由来羞辱他。
“真是扫兴,切个牛排都不会好好切,倒胃口!”说话的人是纪苏平的阿姨。要说坐在这里的人谁最不待见纪琛,就要数这个女人了。她是纪苏平妈妈的亲妹妹,自然是要为姐姐和外甥抱不平的。想想也是,当初要不是纪琛爸爸在外面胡来,如今这纪家的家业可都是纪苏平一个人的了,哪会有后来的破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的关系。每每林英言数落纪琛,纪长康就会保持缄默,绝不会为自己的儿子出头。纪唯昌向来是屏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所以林英言撒了气,他说两句劝解的话就过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纪琛心里太过强大的关系,他对林英言的话是充耳不闻,安安静静地肢解他刀下的牛排。
纪琛的手很白,骨节细长,是一双看起来很好看的手。可只要一想到他是干什么的,那就让人心底发毛了。
那拿着餐具的手,此刻看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握解剖刀。
只见他拿着刀,动作利落地沿着牛排的纹路,将盘子里的牛排分成一块一块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解肉质结构的关系,纪琛的每一刀,都下去的特别干脆。很快的,盘子里就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