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看身影都觉得风姿秀雅的人,行事竟然如此彪悍!
狂风舞乱了秀发,挡住了视线。北辰宁伸手拢开发丝的一霎,就见他刹那间倾身,抬手,澎湃的灵力溢出,紫色光芒耀天,瞬间轰开围墙。
长发扬起,他侧身的影子秀逸而雄劲,如一笔凝练的画。
骏马全身肌肉块块隆起,高墙近在眼前。
北辰宁忽感身子悬空,扑面的风清爽,心似瞬间跃上了高空!她睁大了眼睛,就看见骏马突然四肢离地,高高的向着月亮飞去。漫天的星光,苍穹下万般夺目,瞬间映入眼帘。
这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飞到月亮上去。
这一瞬,仿佛伸手就可采撷到万千繁星。
这一瞬,似此身就将溶入万丈苍穹。
许久以后,北辰宁都不曾忘记这一幕:马车上,谪仙畔,高空中,腾云向月,遇这一生最灿烂奇幻的胜景。
‘砰。’身体重重一震,马车落地,北辰宁忍不住回头,看见破损的围墙后狼藉一片,追兵们鱼贯而出,却失了先机,早被抛到了身后。
“姑娘要到何处下车?”温润的嗓音响起,北辰宁这才似回神过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是被人救出来的。
和一个云圣国的女干细一起被救出来。
以一种、几乎算是惊天动地的方式救出来。
“谢了。”
北辰宁双手一拱,道了声谢,轻飘飘的翻身落地。就见那马车倏地也停,前方一队人远远的迎了上来。
双方人一汇合,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封闭的铁笼子,从里面小心抬出了个女人,还是活的,但一身囚衣早已经遍染鲜血,显然命不久矣。
“不是。”那谪仙男子轻轻摇头,朝着那人低声询问,“她在哪里?”
女人有气无力的摇头。男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女人咽喉上一抚,女人头颅一垂,已是断气。
迎接的人将女人的尸体抬走,谪仙般的男子走向马儿,忽而,回首冲北辰宁微笑,“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话中有话,寓意颇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男人知道她的身份。
他知道她的身份,才特意连她一起救出。个姿光就的。
也就是说,他也知道她为何入狱。
他很清楚,她这番越狱,要惹上多大的麻烦。
这男人,是敌非友。
北辰宁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一回头,看见来路上,远远的有烟尘滚滚,似是追兵以至。
她丹田提起灵力,正要拔足狂奔,前方,一匹黝黑的骏马冲着她飞奔而来。
是一匹空马,从那谪仙男子离开的方向而来。他特意为她留的马匹,却也小心的藏好了自己的行踪。
北辰宁毫不犹豫的一跃上马,手起鞭落,“驾!”
天,终于大亮。
绕了一圈甩开了追兵,北辰宁最后选择回到凛王府。
她相信自己的男人。
她不能逃。
逃了,就是对君幻夜的质疑,便是对他的不信任。
她相信他一定会还她清白。
回到王府的一瞬,她看见君幻夜手下的影卫飞快的掠出府外。
她始终记得,他对她说过: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可以相信我。
若是事情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有这么一个男人会为她背弃一切,她怕什么?
北辰宁静静坐在屋中,院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8北辰宁冷眸望出去,看见数千御林军将整个王府都包围了起来。
“贺兰氏叛女贺兰宁,叛国投敌,与云圣国皇族云氏勾结,企图挟持天启国二皇子,现奉皇上旨意钦拿,反抗者格杀勿论,就地正法!”洪亮声音,义正言辞,响彻整个王府。
北辰宁眼睛冷冷眯起,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缓步从外走了进来,剑眉沉目,不怒而威,眼中精光闪芒。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吗?君幻夜还没有赶来,皇帝老子却是先到。
不愧是一国之君,连她敢大胆回府这一步也已经事先算好。只等她人一出现,就立刻包操过来。
“贺兰宁,束手就擒,朕饶你不死。”皇帝一张口,恩威并施,已是断了她的生路:反抗是死,被抓一样是死。
北辰宁缓缓走出门口,绝丽五官冰冷,睥睨神色傲然。在这一国之君面前,却没有丝毫的卑微惧色,反而嚣张狂肆的直视他,“自古君臣有纲,皇帝贵为天子,臣民卑如尘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请问皇上,你说臣女叛国通敌,证据何在?如若皇上的证据不能让臣女心服口服,臣女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清白。但只怕到时候,在此众人全都看见臣女含冤而死,他们定然要寒透了心!”
北辰宁看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每说一句话,皇帝的眉头就越发的深皱。
他以为,贺兰宁一定会誓死反抗。毕竟,昨晚上她不就打伤打死无数守卫越狱了吗?只要她反抗,他就有理由当场杀了她。
可是她居然没有。
他低估了她。
如果北辰宁不反抗,他如何命人动手?
北辰宁要真是这样就自杀以证清白,死在王府,这里数千双眼睛,恐怕真的会寒了心。
“父王,夜儿相信宁儿是清白的。”匆匆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君幻夜终于赶到。
北辰宁眼睛一亮,她果然没有信错他。
轩宇的身影匆忙,带着一身阳光,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