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老板道:“梳剪停当,自可得见。请进!”说着将萧影让进内室?
萧影心想,自己一身污垢,实也不大方便见人,对方既识得自己姓萧,多半不会有歹意。
进到内室,早有僮儿侍候在旁,帮萧影解带宽衣,加水递皂,忙里忙外,招呼甚为周全。
萧影在浴池里美美地泡了个澡,起身出溏,僮儿递过一套崭新别致的衣衫。
萧影道:“不必了,我穿旧衣服便成。”
僮儿却是不依,哀求道:“你若不肯穿,那位漂亮姐姐便要杀了主子,主子被杀之前,他定是先将我杀了……”一边说话,一边将一套新衣衫硬是套在萧影身上,便连鞋袜内裤,均是上好质裁,皆一一替他换过。
萧影心头疑云更甚:“要说对方是李宛儿、宿婉情、师父中任意一人,定然不用使这般手段。她到底会是何人?僮儿称她为‘漂亮姐姐’,那么这人想必十分漂亮,她是谁,她是谁……”
凝神思索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叫道:“难道她是号称‘天山玉女’的白若雪白姑娘?”
转念一想:“白若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对方连自己的名儿都不识,怎会是她?”
愈想愈觉着对方的身份神秘莫测,心头便有了不安之感,转身对僮儿道:“小兄弟,你可知那漂亮姐姐叫甚名儿?”僮儿连连摇头说不知。
转身出来,见宦老板尚候在外间,便向他追问了对方姓甚名谁?
宦老板也是摇头不知,只说对方适才有要事先走了,她要客栈好生侍候萧影,不容丝毫怠慢。
既来之,则安之。
当下萧影修剪了头发,又刮了浓黑的胡须。这一梳洗打扮,直把个仪容师看傻了眼,宦老板也是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他们眼前的萧影便似换了个人,凤眼龙睛,仪态隽逸,隐隐透着一股阳刚之气。二人暗想,自己活了三四十年,却哪里得见过这般俊的男子?
萧影见二人张口结舌的样子,便知对方看了自己的面容,感到惊奇。但凡见过自己真正面容之人,都有着同样的表情,实也不足为奇。
随后他又被引进另一间屋子。才进门,香味扑鼻,屋内居中摆了一桌子酒菜。
萧影走近桌来,见桌上摆了十余碟精致菜肴,其中几样便是自己在寿阳时,与小叫化一同在小店里吃过的。寿阳距太原不远,想来左近的人都喜欢这几道菜,这才一样。
宦老板恭恭敬敬地道:“萧爷您且请坐!”说着给他斟上茶,又恭恭敬敬给他斟了酒,侍立一旁。(
萧影在荒山野岭奔行半日,此刻腹内饿极,见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就要提箸。但一想,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道人心叵测,倒要小心提防。
便道:“我不饿!待那女的回来,烦你相告,多蒙她款待。告辞!”说着起身往外便走。
宦老板大急,连忙挡在他身前,萧影怒道:“让开!”出右手要将对方拔开。
宦老板急道:“萧爷不可,你老这一走,小人一家老小和着客栈十几号人的小命,便就没了。”
这话方才僮儿倒也说过,当时萧影以为僮儿为了替他更衣,随口说说,自也没在意。此时听宦老板一说,全然明白了何以自己一进客栈,他便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宦老板黄豆大的汗珠又冒了出来,支支吾吾地道:“小的……小的也是受人之托……托,忠……忠人之事,实在……实在情非得已!”说着伸手在额头揩了一大把汗水。
萧影见他的模样,心想人家好生招待,自己却拂袖而去,于理不合,大是不该。更何况这客栈十几号人的性命操于旁人之手,便此离去,如若宦老板的言语是真,岂不害了他们。再则自己心里实也想见识见识这位神秘的“漂亮姐姐”究竟是何人。他细细观察宦老板的神色,见对方郑重其事,倒不像在说假话。
他转过身来,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道:“岂有此理!天底下哪有这般蛮横无理之人!”他这一拍未用上内劲,桌子晃了一晃,却没倒。
想到那个“漂亮姐姐”竟用此等法子逼迫于人,当即就欲将浑身的衣物除下,但随之一想:“这蛮横之人的情自己可不领,客栈十几条人命却不能不顾。”言思及此,便又忍了下来,对宦老板道:“既然如此,你与我说话也无需这般恭敬拘束,你请坐下,咱们边吃边说。”
宦老板道:“小的岂敢……小的岂敢……”说着连连躬身,额头就快要点到地上了。
萧影道:“为何不敢?有我在此,你只管放心,保管你客栈的人平安无事。”
不管萧影怎生劝说,宦老板却是不敢落座,只是说道:“萧爷若是信不过小人,怕酒菜里有毒,小的这便先尝。”说着就举筷欲试。
萧影道:“这倒不必,就算饭菜里有毒,那也奈何不了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实也没底,照《涅磐真经》所说,只要练就第七重,便可百毒不侵,到底如何,自己并无尝试过。
当下二话不说,便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宦老板见他吃得甚欢,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忙不迭地给萧影添酒夹菜。
席间萧影道:“宦老板,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长什么样儿,你倒是说说?”
宦老板乐呵呵道:“那个美法啊,实在是男人见了爱,女人见了羞,老人见了怜,小娃娃见了她,必定也要缠着她跟自己玩儿。美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