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幽情妖姬这话,凌梦莎怀着身孕、含屈自刎惨亡一幕,登时浮现在萧影、白若雪眼前,两人四目直要喷出怒火,狠狠瞪着幽情妖姬。
未等幽情妖姬作答,白若雪恼恨道:“原来……原来我那凌梦莎师妹,便是你用这等毒计害死!”
幽情妖姬孤芳傲立,斜目睨着白若雪,得意洋洋道:“是便怎样?我幽情妖姬敢做敢当,事后绝不反悔。如有人要报仇,便请稍候,待我把话说明白了,到时打个痛快!”对了空所问那孩子的下落,却不急于回答。
肖扬听来事情有些不对,见武三娘气得脸色也变了,大步走到她身前,一脸疑问道:“三娘,当年那事……当年那事当真是我误会了你么?”
了空一声不吭,转过脸去,对他来个不理睬。
肖扬碰了个冷面,双目朝幽情妖姬逼过去,愤声道:“当年我与三娘之间的好事,当真是你从中作的梗?”
听肖扬这么问,幽情妖姬点头道:“我是在武三娘肚子里放了血精进去,谁叫你们当年那样要好,将整个江湖传得沸沸扬扬!”
肖扬咬牙切齿,圆睁双目,怒道:“岂有此理!我与三娘情投意合,与你何干!你……你害苦我和三娘一辈子,这笔账今日便做个了结!”
身上无刀,双掌一个交错,便要运劲挥拍出去。可这一运劲,但觉气海空空如也,一无可提力道。这才想起,自己与了空身上的穴道,在来这儿之前,便给囚中飞来之物封住。那东西好似长了眼睛,认穴奇准,一打即中。此刻想来,尚觉那物来得突兀,不似出于人手,料必亦是幽情妖姬设在囚室专门用来封脉打穴的杰作。心想幽情妖姬创制出这些神妙无方的物事,如此巧设精工,除她之外,这世上再无第二人。
幽情妖姬见肖扬就要动手,似好心劝慰又似存心戏弄道:“肖大侠且勿动怒!唉,若非你当年的一时冲动,岂会酿成你们俩的劳燕分飞?我承认,当年一半是嫉妒你们燕侣莺俦,一半是为了报仇。”
了空方才气得话也说不出,不过后来一想,陈年往事,如同过眼云烟,毕竟不可复返,更加不堪回首,叹了几声,慢慢释怀。
这时她听幽情妖姬说之所以如此这般,一半是出于嫉妒,一半是为了报仇,问道:“我与你何恨之有,你报什么仇?”
幽情妖姬道:“你当年还是个姑娘家,当然与我这个年逾花甲之人,也结不上什么梁子,要怪只能怪当年你在峨眉山带发修行。”
了空道:“我自带发修行,怎生惹了你?”
幽情妖姬道:“当年师太温顺贤良,倒没惹我什么。只是你师父无恨……”
了空耳中嗡的一声响,一下子将整件事情明白过来。
她自是知道师父无恨与幽情妖姬、残月三人为得吕洞宾欢心,竞相打击报复,这事江湖之中流传甚广,中年一辈及其年岁更长者,大多知晓这桩陈年逸事。
白若雪听幽情妖姬这么说来,亦即想起自己的师祖婆婆残月与幽情妖姬原有仇怨,如此说来,凌梦莎和纪然之死,也是因桩仇怨而起。
回想凌纪二人在天山之上,情意笃好,人人谈起都要羡慕几分,可算一段佳话。这样一段金玉良缘,只因凌梦莎无花结果、无故受孕,一切都变得那样暗淡无光。最终凌梦莎师妹含冤而死,纪然师兄含恨而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幽情妖姬。
现下终于真相大白,凶手便在眼前,哪能抑制心中的愤恨,秀眉一扬,喝声道:“今日不替死难师兄妹报仇雪冤,我白若雪便给你杀了!”说完纤臂探前,飞身扑向幽情妖姬。
她给人捉来,身上无剑,仅凭纤纤玉掌对敌,幽情妖姬武功何等高明,二人此刻武功之悬殊,直如天上地下。
见秀掌拍来,幽情妖姬权当不见,只把目光注视在李宛儿身上。
反而李宛儿见幽情妖姬毫无防备,不由心下担忧。
她粗粗听来,自己是幽情妖姬的女儿这事,十九不假,中间的种种关节,眼下虽说不甚明了,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做了十七八年的孤儿,她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找到亲生爹娘。然而盼了十七八年的美梦,一朝变为现实,站在面前的娘亲,却是幽情妖姬这样一个坏女人。可她人虽坏极,自己亦心中极不情愿认她作娘,但毕竟血肉亲情,容不得自己作半分选择。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迷,中间不通之处,仍盼她道明原委。
她见白若雪愤怒之下,掌上颇也有些力道,若幽情妖姬当真不闪不避,给她这一掌拍中后背,料来非死不可。
便在白若雪这掌将及幽情妖姬后背这一霎时,李宛儿不由自主地惊呼:“小……”
方喊得一个“小”字,只见幽情妖姬衣袖一摆,更不回身,袖风到处,白若雪如同中了弹簧,倏地身子倒飞而出。
眼见白若雪便要摔个四仰八叉,蓦见身后人影一晃,有人伸双手接住,放她立地站稳,正是萧影。
他关切道:“若雪,你没事吧?”
白若雪摇了摇头,微微报以一笑,挥掌还待要上。
萧影道:“你歇歇。”
也不等白若雪答话,越身而出,劲风鼓荡环绕他身周,整个人变得煞也绚丽奇幻。
幽情妖姬回眼见萧影怒气勃发的样子,倒也不敢怠慢,转身微笑道:“萧少侠,你确然武功了得,咱俩半斤八两,定要分个输赢,倒也不易。不如待我把整件事情说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