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正要开口,再对幽情妖姬数落一番,对方却道:“吕大哥你好言相求,贱妾原该无有不允。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错不该居于天山派门下。这姓白的小妮子倒比残月当年添了几分姿色,只可惜嘴巴子太过厉害,今日非灭了你不可!”说着右手探出,五指箕张,又一爪向白若雪抓出。
幽情妖姬第一爪出去,萧影便险些儿相救无暇,心想白若雪对自己情意深重,便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她周全。这时更是全神戒备,幽情妖姬第二爪哪有可乘之机。
旁人无不看得分明,幽情妖姬右手一翻,这一爪明明便是抓向“吕洞宾”前胸。他却不避不让,竟至门户大开,无不暗暗捏了一把汗,嘴里“噫”的一声,尽相惊叫出声。
不料幽情妖姬爪至中途,陡然朝右一偏,如蛇首趋走避险般,灵动快捷,自吕洞宾右臂之侧穿梭而前,直朝白若雪白皙粉嫩的雪颈抓去。
“吕洞宾”却好似有未卜先知、料敌机先之能,早自将右掌挡在幽情妖姬的爪路之前,逼得她不得不收爪自保。
幽情妖姬自知有吕洞宾在场,今日要杀得天山派一二人泄愤,那也极难办到。当下收功站定,气愤愤地道:“吕洞宾,说你偏心,果然不假。你若将一碗水端平,今日最好两不相帮!”
萧影道:“妖妇,有我在此,你休得伤及此间一人。最好你将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可要无礼了!”
他知孙仲下毒之能耐,绝非幽情妖姬嘴里所说那般稀松平常,中毒之人,随时随地便有性命危险,时刻半分耽误不得。更何况中毒之人中间,有师父如尘、李宛儿、白若雪这些与自己渊源颇深之人,岂可在这时慢条斯理,害得他们个个命丧黄泉!
幽情妖姬听他竟骂自己为“妖妇”,言语说来也是冷冰冰的,不带半分温情,再瞧他面有怒色,浑似对自己憋了满腔仇恨,哪有半分情意可言。
此情此景,满心的甜蜜,顿时又变成心灰意冷,厉声便道:“好你个吕洞宾,当年初见,你花言巧语,说得我心软,我为了你,便将杀父之仇抛到了脑后。没想到你始乱终弃,丢下我绝然而去。我为你既伤心痛恨,又牵肠挂肚,数十年如一日,好不容易盼来今日聚首,你不但没有半句好话讲,还来骂我一声‘妖妇’。这‘妖妇’二字,这世上任谁都说得,唯独你吕洞宾说不得!若非为你,哪有我今日这般惨淡下场。你……我……”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瞥眼见另一侧天山群弟子瘫软于地,杀人之心陡起,起手将身上的彩练一抛一收间,便有几名天山弟子横尸就地。有人给她彩练一带,头颅齐颈而断,血溅满堂,当真惨不忍睹。
萧影原想,幽情妖姬身怀异能,返老还童尚且能够做到,上回见面,她功力大进,武功跟自己已在伯仲之间,而此刻自己功力只恢复了**成,一经与她缠斗上,即便胜得了她,那也该在数千招之后。到得那时,只怕此间中毒诸人,俱已身赴黄泉。为今之计,唯有将她激怒,再行瞅准时机,出其不意,一举将她击溃。是以出口便骂了对方一声“妖妇”。
原想着:“她只需一怒,定会不顾一切拿天山弟子出气,这时我便乘虚而入,给她致命一击。这等手段虽说有些下作,可除恶为善,一举两得,权重可就不言而喻了。她手无兵刃,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数丈开外,只凭双掌杀人。在她杀人之前,我大有时间将她制住。”
就在他全神护祐,静候时机之时,哪想到幽情妖姬原来惯用彩练当兵刃,携带在身,自然半分痕迹不露。可软绵绵的彩带一经用上内劲,立时便成了长戟大刀,劈树断石尚可,血肉之躯,哪会抵受得住。
天山群弟子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她这一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天山几名弟子便即血肉横飞。
萧影大骇之余,却是追悔莫及,岂容幽情妖姬第二招再行劈杀向天山弟子?晃身而上,徒手将彩练另一端揪拿在掌中,但觉手心湿滑,所捏之处,全是天山弟子身上带来的鲜血。
幽情妖姬手上一紧,只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向自己拉来,手中彩练陡受巨力,险些儿脱手而出。
这时她狂怒如癫,一边拼命将彩练往回夺,一边嘴里道:“今日大不了我与天山派拼个同归于尽,这解毒法子,可是休想得到!”
她说着话,左手往腰里一探,霍地又抽出一条彩练在手,往身后一抛,更不回头看上一眼。
霎时间,她身后又有几人中绫而亡。
这一着又是大出萧影意料,心下叫悔不迭之余,不觉已是怒发冲冠,将手中彩练一放,双掌内劲奔涌而出,滚滚如巨浪般拍向幽情妖姬。
幽情妖姬姜老人辣,先自料到对方有此一着,见萧影右掌一松,便即?势飘身而后,身在空中,两条彩练向后翻出,又撩死划伤了几人。
她手上不停,一张嘴却也没闲着,恨恨地道:“吕洞宾,你这薄凉如水的负心汉,当真今日便要我性命么?”说着彩练乱舞,殿内血肉飞溅,残衫碎片,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迎头飞击旁边众人。
幽情妖姬每一挥劈绫带,必定有天山弟子惨呼号啕,而一有天山弟子肉飞血溅,她的脸上便流露出无比畅快酣然之态,且夹杂着一声声鬼魅般的笑声,教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
当场惨况,直看得萧影心头滴血。再这般下去,不消多时,殿内便会尸横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