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影哥哥”传进耳来,这次再没听错,果真是瑶儿的声音。
他惊喜交集,大声又道:“瑶儿,你在哪里?”
随即有人应声道:“影哥哥,救我……救我……”
他拼命辨明方向,哪管身上的伤口会否崩裂,飞一般朝来声扑了过去。
这时又听如尘的声音怒道:“臭丫头,你往哪里跑!”
话声甫落,便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自山梁那边绕了出来,直朝这边奔来。
如尘远远便见李宛儿,喊道:“宛儿,快些截住她头。这丫头鬼得紧,今日非杀她不可,免留后患!”
萧影叫道:“师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朱瑶也道:“影哥哥,她疯了,她疯了……”
喊叫间斜目微微往后一瞟,见如尘手中的长剑精光如电,朝自己身后逼了过来,哪敢再说话,只得没命价狂奔。
如尘边狂追边骂萧影道:“别叫我师父,谁是你师父来着。你再护着这个小蹄子,连你也一同宰了!”
眼见如尘长剑离朱瑶近在咫尺,萧影心下大急,再加上这次伤势着实不轻,竟然一跤摔倒雪地之中。
饶是他有涅磐真经疗伤之神效,隔了两三日,这时伤口也有好几处仍自尚未愈合,经这一阵急奔,还摔此一跤,创口又自崩裂流血,好不疼痛。
然而他于朱瑶生死关头,倒也顾不得身上疼痛难忍,连忙爬起身来,使劲一跃,整个身子便往如尘和朱瑶中间飞去,欲从中将二人隔开。
如尘见他浑似没见到她手中的长剑,硬生生将身子塞将进来,势必碰到剑刃,忙将持剑之手往后一缩,又要绕过他去追击朱瑶。哪知刚跨出两步,双足便生生给人抱住,半步不能移动。此刻自也不用低头看,抱住自己双足之人,除了萧影,更会是谁。
当下怒声叫道:“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我给你一剑!”
萧影却无松手迹象,嘴里还在大声道:“瑶儿,你快跑,快跑!”
如尘气红了眼,威胁朱瑶道:“臭丫头,你若敢逃走,我便一剑刺死他!”
朱瑶心里担心萧影,早自在两三丈外站定回头,气喘吁吁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好心救你们出来,你非但不肯知恩图报,还乘人之危,赶尽杀绝,要脸不要!”
如尘见她并不逃跑,脚下又被萧影牢牢抱住,便也不急于上前,回嘴道:“你这臭丫头也没安什么好心。咱们留做三日的口粮,若非你私下里做了手脚,怎地一日便吃了个精光?你分明是存心不良,想将口粮全吃了,向机下手,除了我和宛儿,还怪我不顾恩情?”
朱瑶冷笑一声道:“那是你爱疑神疑鬼,我是有心饿你们一饿,可也并非你说的那样,想杀你们。我只想你们没气力杀我,那便成了。谁知你见风便是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呵呵……”
如尘怒不可遏,大声道:“闭住你的乌鸦嘴,连你也配做君子,这天底下便没小人了!我问你,你若非怀有杀我之心,为何在我杀你之前,早自有了防备?哼,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朱瑶神情甚为得意,说道:“哼哼,我这不叫做贼心虚,而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鬼鬼祟祟招我出来,我还不防着你点么?”
如尘恨恨地道:“你这鬼丫头恁地狡诈……”
原来,如尘突然招朱瑶话之时,总也不近如尘一丈之内,对毒针暗器,自也严加防范。
如尘倒也怕萧影不择时机,突而醒来,又错过一次诛杀朱瑶的绝好机会,是以一上来便把事情挑明了,料想百招之内,杀死她那是易如反掌,也用不着拐弯抹角,做出偷袭暗算这等不光彩的事情来。
不意朱瑶为人机智,并不与她真刀真枪碰硬,如尘一剑刺来,她闪身避开,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大声喊道:“影哥哥,你醒啦!”
如尘不知是诈,回头一看,哪有萧影?再转过头来时,朱瑶已然远远奔了出去。
她发声追击,一路上荆棘冰块,纷自向自己身上招呼而来。穿林过树,不是树枝荆棘呼呼反弹过来,便是冰块大如碗瓢,啪啦啪啦自树下砸将下来,弄得她狼狈不堪。
她心中忌惮,便不敢急追,只能瞅准望实,方敢扑身上前。心下暗暗吃惊:“这丫头当真够机灵,之前猜到我有杀她之心,便在来时的路上设了不少障碍,这些东西虽算不得什么厉害杀着,倒也不无?险。”
听得如尘气愤愤地骂了一通,又见她身上的衣服褴褛,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细枝绿叶,兀自有几片挂在衣上,萧影和李宛儿忍不住想笑,但于此关口,自是笑不出口。
他连声催促朱瑶快逃,对方却不肯丢下自己于不顾,仍自站着不动。他心下更是大急。
便在此刻,萧影忽觉背部一麻,这种麻木之感登时传遍全身,终于摔倒在地,动弹不得。原来他背上要穴给如尘伸指点中。
朱瑶骇然惊顾道:“影哥哥,你怎么啦?”
月光淡淡,如尘出手又是极快,她未能看清,疑心如尘已然对他下毒手,这才骇然相问。
萧影叹气道:“你为何这样傻啊。方才叫你急行逃走,你干么不逃,唉!”
如尘道:“你这小妖女头脑挺聪明,想不到一碰上情感之事,便也有变傻的时候,嘿嘿!”
朱瑶见萧影无恙,心下略宽,转身便要逃,早被如尘递过长剑,架在她白颈之上,得意道:“感情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