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霜道:“公主一计不成,一计又生,便即扮成死者之女,总要骗得你上当不可。后来之事,你都知道了。”
萧影道:“如此说来,那日前来扰乱灵坛,欲图夺取惊鸿簪之人,也是她蓄意安排了?”
乌木霜道:“是啊,公主怕你仍有疑心,便有意安排那伙人前来捣乱。又命我和鹰哥再加一搅和,你更是深信不疑。唉,事情原是安排得天衣无缝,偏生有人假扮成你师父,横空杀出,将你原本要交出来的惊鸿簪偷了去。”
萧影道:“宿婉情宿姑娘假扮我师父一事,并非公主有意安排?”
乌木霜话声坚决道:“不是!我想该是暗处那帮人安排下的一着棋。”
听到此处,萧影心想乌木霜和戈鹰煞费苦心,只为朱瑶得能回宫,现下巴不得朱瑶与自己决裂,说起这些往事,倒也不必替她遮掩,乌木霜所言,当为不假。
此刻,他于事情的来龙去脉,登觉心下透彻,虽对朱瑶的所作所为心有不齿,终究她不曾杀人,倒也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心想:“唉,我原想这一路上之人,都是她所杀。我对她的误会,原来竟是一厢情愿,实在将她想得太过恶毒。”暗暗忏悔不已。
想到这里,他又问乌木霜道:“我欲前往开封暗杀朱温,此事可是朱瑶命你们回去通风报信?”
乌木霜想也不想,说道:“自然是这样。不过这也需怪她不得,她和皇上终究父女情深,父母有难,做子女的怎能坐视不理,你说是不是?”
萧影心道:“我与朱温仇深似海,可是换个角度想,推己及人,却该如此。”当下亦不置可否。
戈鹰突然道:“皇上得知信息,又知你武功高强,决意要将你除去。我等此番前来,除了受命带回公主,本来还有一事,那便是杀了你!不过眼下公子大婚在即,只得暂且饶你一命,公主的大婚,可是半分延误不得!你还不住手?”
萧影闻言向后飘出,远远站于数丈开外,说道:“萧影也非言而无信之人,你俩尽吐实情,令我茅塞顿开,萧影感激不尽。. 日后二位要杀萧影,随时恭候大驾!”
阴阳双煞一起朝萧影抱了抱拳,一声不吭,朝朱瑶去向急急追去。
萧影回想朱瑶用计之工,实乃令人难以置信,比之自己,那便是天上地下,心想去得晚了,师父必然给她追上。若论武功,师父自不惧于她,可若她施展什么阴谋诡计,十个师父,只怕也及她不上。当下哪敢停留,一溜烟追着阴阳双煞狂奔疾驰,不一会儿,便给他追过了头。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他只觉脚下的积雪越积越厚,一脚踏下去,深及小腿肚子,天气也变得愈加寒冷,漫天雪花,越下越大。
他一连两三日没吃东西,也没睡觉休息,当真又累又饿,脚下却哪敢稍缓。
先前还在雪地上寻着朱瑶留下的马蹄印而行,可他与阴阳双煞打斗说话已有些时候,蹄印一经大雪覆盖,慢慢浅了下来,这时已然无踪可寻。
他停了下来,深深喘了几口气,顿觉腹内凉丝丝,好不舒泰。但一想到朱瑶一人一骑,脚程殊快,这时候只怕早已追上师父和李宛儿。心下一急,这漫天大雪沐浴下的清凉爽快,随之荡然无存。
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却一无计较,不知该从何方追去?
坐于雪地上,想起朱瑶临去之时说道:“影哥哥,我这可追你师父去了!”余音犹在耳边萦绕,不禁心里要想:“她这番话,到底是何意思?”
眼见天渐渐黑将下来,耳边扑哧扑哧之声不绝,一队队雪鹰绕树翻飞,寻觅暖巢。萧影饿极,蹑手蹑脚来到一株树下,手掌翻处,便有几只雪鹰扑簌簌落下地来。
他去其毛,挖其肚脯,生火烤了两只,边吃边又在想:“师父与宛儿常年行走江湖,阅历已算不浅,如此茫茫雪地,自也饿不着她们,倒不需担心。只是瑶儿……朱瑶独个儿,一无雪地求生本领,这天寒地冻的,只怕她……”
肚腹一饱,精神为之一振,不禁替朱瑶忧心忡忡,便即在雪地间瞎走乱撞,找寻了大半夜,直将嗓门眼都喊哑了,朱瑶却倩影不见。
此前与她一起的种种美妙光景,一遍遍在他心间盘旋闪烁,更是心乱如麻。此刻方始觉得,此生若再也不得见她面,自己注定一生孤苦,还有何乐趣可言?
蓦地里听得雪旷中有一女子声嘶力竭,不仔唤:“放开我,放开我!”
他循声奔去,见高仁老怪将朱瑶按于雪上,肆无忌惮地撕扯她身上的衣裙。她吓得脸无血色,只是一个劲哭喊,撕心裂肺之声惨绝人寰。
萧影见状气得心都快炸开来,正欲提步奔过去一掌毙了高仁,脚下却是软飘飘,半分力道也不生,浑身便似给千斤巨石压住,竟是动不得丝毫。急火攻心之下,不禁悲声大恸:“瑶儿,是我没用,保护你不周,竟让这畜生侵犯于你……”
他眼前一片模糊,朱瑶的惨叫,声声入耳,便如千万根钢针同时攒刺扎戳,将他一颗心戳得血肉模糊,疼痛入髓。
随之又听高仁野兽咆哮一般的笑声传入耳朵,其间夹杂着朱瑶的悲怒哀号之声。看样子高仁****已然得逞。
隐约又见阴阳双煞自雪中窜出,各起一掌将高仁毙于地下,一左一右挟持着朱瑶飘然而去。
萧影大声喊叫:“瑶儿,瑶儿……”
但觉眼前一线光亮,猛一睁眼,发现自己躺身雪地之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