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姑姑姑姑娘娘——
白毛被一路押着往承阳府走,京城越近,他往外蹦的字数越多。
漪涟终于不耐烦,深深用眼神剜了他一刀,“你这是预备下蛋了?”
白毛欲哭无泪,“姑娘您行行好,如果能憋出来,怎么着也得给您憋一颗。可您看承阳府紧挨着京城,我再不跑,真有蛋都没命下呀。”
司徒巽自认为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无言别开脸。
漪涟扯着捆白毛的麻绳,“你是真被吓傻了,还是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小时候的只管费力长肉,不知道出来混要带脑子?唐非既然有办法派人盯梢,能不知道你落我们手里了?”
白毛被一通扫问吓愣,“这……代表我完了?”
“你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统统说了,留你何用,唐非又不傻。他们这会儿没跳出来是顾忌着我们,你要真想自己走,那就走吧。”说着,把手中麻绳一抛,摆手道,“爽快点,滚。”然后真就独自上道。
白毛脸色铁青,思来想去,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事关小命,那可万万不能闹着玩啊,“姑娘…姑奶奶…姐……”他嘴角抽搐,自个将麻绳递上,“姐,您,您受累,这绳您继续牵着?”
漪涟目不斜视,“没空,自己解决。”
白毛愣愣赔笑,“行,也行。您要是觉得麻烦,这绳我替您牵着。”
“咳咳……咳……”司徒巽喝水被呛个正着。见白毛已经屁颠屁颠的凑上去,他不敢放松,也加快速度跟上去,始终行在两步开外,以便观察大局。
这里是承阳府杏成县的一座后山,山道迤逦。因为气候较旱的原因,承阳没有苍梧和陆华庄茂密葳蕤的绿叶,满山植被多是杨树一类英气挺拔的身姿,分布的不算密集,给人以一种郑然有序的感受。
他们多带了一人,没有来时的速度。但寻人之事最讲机缘,好比大海捞针,若不是恰好撞上,你就是在水里泡肿了都没戏。何况叶离此人深藏不漏,行踪诡秘。此番来杏成县,纯属试试运气。
据白毛所言,甄墨殒命之地是在承阳府后山深处,那里有间废弃的山神庙。庙里留了一类日常必备之物,猜想甄墨大约住了段时日。他所贩卖的遗物全是那里搜刮的。
漪涟问,“小白,离你说的庙还有多久?”
白毛凭印象估计,“快了,再拐俩弯。”他喘着气嘀咕,“哎,就想赚个钱,咋这么难。我奶奶说得对,命不好只能认栽。”
漪涟回嘴,“你还别怪命,怪你自己缺德。杀了盗画也罢了,甄墨是女人家,翡翠定然是随身之物,你居然也敢随便上手摸。”
白毛道,“我人坏,又不变态,摸死人能有啥感觉。姐,你别逗我成吗?况,况且……”他小声嘟囔道,“况且,我也没杀她。”
司徒巽听觉灵敏,“你说什么?”
白毛一怔,想耍赖,“什么说什么,我没说什么。”
司徒巽不屑纠缠,抬手抽剑直接架到白毛颈间,“再说一遍。”
白毛被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地不起,“少侠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就是。”他深吸一口气,下决心道,“都到这一步了,我的小命全指着您俩,干脆和你们老实说。我,我,我其实没杀甄墨。”
司徒巽握剑的手一紧,冷声道,“你若是想减轻罪行,不如坦白交代。”
白毛很委屈,“我真没骗你们。”感受到漪涟投来的异样眼光,他辩解道,“杀了她,顾主才会给银子,我就顺道……我发誓真没杀她!”
下一瞬间,白毛蓦然就感到一刃冰凉更逼近一分,烈日炎炎下直叫人牙齿打颤。
“依你之言,甄墨没死?”司徒巽冷声问。
白毛惊得冷汗直冒,“她她她她她她她没没死死死死死死……”
漪涟瞳色清亮,伸手掐住他胳膊,“真没死?”
白毛被掐的一疼,霎时结巴出了下半句,“没没没死才怪!”
漪涟太阳穴一跳,狠狠往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说话能利索点吗?气短的都能背过去!”
白毛不争气的流下两行热泪,“我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甄墨早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