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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歆一边抽抽噎噎的小声啜泣,一边用余光观察众人。柳相思的一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心中预感大事不妙,可想要阻止柳相思开口却来不及了。
不似她那般嚎啕大哭的狼狈,柳相思的脸上只挂着一滴清泪,却尽显楚楚可怜的神态。与杨冬歆一味的哭和闹比起来,她才像是真正受了委屈却不敢声张的那个。
旁人看了柳相思这幅模样只会觉得心软,唯有杨冬歆,一颗心高高的被提在半空中。
“母亲……”柳相思用一双泪眼控诉的看向杨氏:“母亲心疼表姐,想给表姐做主,可女儿在家中受了委屈,为何母亲连问都不问一句?鲎”
杨氏是柳相思亲笔写下的人物,自然将杨氏的脉捏的极准。杨氏最注重名声,喜欢占据道德最高点。两人身份敏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嫡母和庶女有些相像于后母和继女。自己的亲生子女随便管教外人不会置喙,可对于继女和庶女就隔了一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谈资。
定定的看了柳相思半晌,杨氏终究是将后面的半句话吞了回去,转而问道:“你口出污言,抹黑表姐是大错,要罚。可你虽是订了门不光彩的亲事,待嫁家中,可出嫁之前却都还是我柳家的五小姐,哪个下人敢怠慢、欺负你,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说吧,如何受了委屈?褴”
柳相思一说受了委屈,杨氏便以为是下人怠慢了她。丝毫没有往杨冬歆或是府中任何一个主子身上联想,因为在她看来,除了柳相思这个刺头儿,其他人都是极好的。
“请母亲为我做主。因昨日我去罗家做客,回来时惊了马,不过是掉下马车摔了一下,衣服上沾了些灰尘,今日便有传言说我脏了身子,今日便有人在我面前骂我厚颜无耻,该一根绳子吊死才对!”
杨氏仔细观察柳相思的表情,看她不似说谎的模样,便是勃然大怒。她掌家多年,把府里管制的井井有条的,只因昨日传来好消息,再加上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她一门心思只顾着高兴和接待来府中道贺的宾客,竟然没注意到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在柳家,妄议主子是非都是大罪,不仅要罚月钱,还要打板子。冒着这么严重的惩罚,居然还有人敢妄议主子的是非。而且还是以女子最最珍贵的名节来说事!真是胆子不小!
谁家若是有不贞之人,那可是一整个家族都没脸的事。这便不仅仅是抹黑柳相思一人的名誉,而是抹黑整个柳家了。
尤其老爷马上要进京述职,这可是十年都未必等来一回的大好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犯一丁点事!谁若是敢给老爷扯了后腿,她绝不轻饶!
杨冬歆一看姑姑的表情变了,就知道大事不好,她拉了拉杨氏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杨氏轻轻拍了拍,示意她稍后再说。她满心火急火燎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谁敢如此不知死活,我们柳家可容不下这样的人!给她吃的给她喝,反倒养出一匹白眼狼来!直接拖出去,卖了!”
以知州府在云州城的地位,他们府里都容不下、卖出去的人哪家还敢要?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年龄大的,在云州城卖不出去就要带到别的城市去卖,从此再也见不到丈夫和孩子,骨肉分离。年龄小的,可能就要被卖到那些脏地方去。不管是哪种,在下人们眼里都是天塌了一样的。
因此杨氏的话一出,早先跟在柳香雪身后的几个小丫头脸色都白了。目光偷偷的瞥向杨冬歆,难免带着几分埋怨。表小姐和表少爷就是和柳家再亲近也是姓杨的,算是知州府的客人。表小姐犯了错,夫人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罚到表小姐和表少爷头上,他们拍拍屁股就走,包括杨家的下人,汗毛都不会少一根。
她们倒是平白的跟着倒霉,虽然不一定挨板子,但是被孔妈妈敲打一顿是少不了了。
柳相思什么也没说,目光幽幽的看向杨冬歆。此时无声胜有声,满眼的委屈和辛酸,任是谁都明白了,她指认的便是表小姐杨冬歆。
这可真是剧情反转,一盏茶之前,还是表小姐占上风,惹得两府的主母心疼的恨不得打杀了五小姐替她出气。一转眼,原告变被告。
宋氏反应最大,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盘子碗齐齐的颠了一颠。
“大胆!我杨家嫡出的小姐,也是你个小小的庶女能随便攀诬的?还真是一副市井泼妇的做派啊,是盘算着反正你的名声臭了要拉我女儿做垫背的?我告诉你,没门儿!”
宋氏被气得脸孔涨得通红,呼呼的喘着粗气,跟拉风箱似的。随身的婆子连忙上前去又是递茶,又是顺气的,她这才缓了过来。
柳相思低下头,一副怯怯的受了委屈,不敢再说话的样子。
柳相思的模样和她生母孙姨娘长得有八成相像,青出于蓝,小小年纪便有了魅惑人心的资本。可越是这样,杨氏便越是厌恶。与这个她向来不喜欢的小庶女相比,她自然更倾向于她从小便看着长大的外甥女。所以纵
使看不上宋氏在她地盘上耍威风,念在她是看不得歆姐儿被冤枉的份上,强压下心口的火气。
“春暖,你来说。方才三小姐、五小姐、表小姐都在一处,都说了些什么?表小姐可是说了那些没教养的话?”
杨氏话说的重,连没教养都说出来了,是因为她相信外甥女,和嫂子一样,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