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又道:“明天送嫁的队伍出城后会与我们的商队一同去营州,我也向带着商队的阿鲁那说了,你有什么事也只管打发人找他。”
“你真好,枇杷。”
枇杷笑了,“我们营州人都这样热心的,你到了营州就知道了。”
又有女孩们问营州的情况,枇杷热情地答着,又有人问:“听说那里冬天会把人的耳朵冻掉呢?”
枇杷侧了侧头,把两只耳朵给大家看,笑道:“我生在营州,又在营州长到十几岁,你们看,我的两个耳朵还都好好的呢!”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看来都是传闻了。”
“营州其实是非常好的地方,”枇杷深情地说:“冬天虽然会冷一点,但是下了大雪后第二年的粮食收成就会很好。若是没有突厥人,那里的人们都过得非常幸福。”
“好在已经与突厥和亲,十四娘去营州就不必担心突厥人来犯了!”
枇杷也希望营州能再不兴兵戈,遂笑道:“那样最好了!”
二月初一一早,枇杷先将阿鲁那送出门,又去为王十四娘送嫁。陈博现在领着营州留后之职,其实负责整个营州节度使的责任,自然不能亲来,派了四个管家带着几十个军士前来接亲,在王家门前将鞭炮放得震天响,王十四娘就声声鞭炮中上了用红缎子装饰的车子,听着大家的祝福离开了京城。
枇杷并无多少伤感,因为她觉得十四娘在营州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幸福美满,而且她没几年也会回到营州,她们还会再见面的,于是笑着看王家送嫁的队伍十里红妆的离开了。
与母亲回到家里,刘嬷嬷迎了上来,送上两张拜帖,枇杷从母亲身后伸出头一看,原来是官媒的帖子。
一个月前,枇杷只要一见这样的帖子,会气得直跳脚,但现在她却沉静多了,听着杨夫人问:“不是说有官媒过来就都回了,只说我家小姐年纪小,不急着订亲吗?”
“已经打发回去两个了,这两个与别人家不同,说什么也要将帖子送到夫人面前。”刘嬷嬷看了一下枇杷,吞吞吐吐地说:“夫人先听一下说的是哪一家吧。”
枇杷知刘嬷因自己在不方便说,但也不肯躲开,只是大方地问:“即是给我说亲,我听听出无妨,到底是哪一家?”
见杨夫人了也点头示意,刘嬷嬷便说:“一家是齐国公曲家派来的官媒,说的是曲家七郎君;一家是田家,说的是田家过继的儿子。”
曲七大家都知道的,这些日子他没少上玉家的门,只是总也见不到人,在外面一等就是一天,后来他想来是明白了,才不再上门。而田家是哪一家呢?
杨夫人想了一下惊道:“田家?过继的儿子?难道是田令攸家?”
刘嬷嬷郑重地点头,“正是他家。”
曲七一直缠着自己固然令枇杷非常讨厌,但是比起田令攸突然为了继子来求娶,还真要算是好的了。枇杷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真想将那张拜帖一撕粉碎再摔到官媒的脸上,但她还是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向娘道:“前两天魏国公王泽就提醒我要小心田家,我原以为他们会在外面动些手脚,没想到却是提亲?”
杨夫人想到这两天枇杷一再提醒大家出门小心,才知原委,现在也不责怪她没有早对自己说,只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田家上了门,我们只管不应就是。天子家尚且没有强娶的,田家难道还敢来抢亲不成?”
“正是,”枇杷镇静地道:“我们只回了田家,看他家还能如何?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他还敢做出什么事来?”
杨夫人想了想道:“也只能先如此了,你回房去吧,我来回绝田家的媒婆。至于曲家,也一样回了,想来齐国公夫人也不会怪我们的。”
虽然杨夫人将两家媒婆都婉转回绝了,曲家也就罢了,可田家的媒婆依旧每日拿着帖子上门,又对外面放了风说田玉两家的亲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