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端木玄此举,显然朝庭是不会出这笔银子,这才是最难办的。两人苦坐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司徒嫣这才出声。
“子恒兄可以先跟一些权贵豪商借,等秋收时再还。当然这样要许些利息。购马时,可先付一半银钱,剩下的赊账,当然这也要给些利息。只是这利息可以拿粮抵,可以拿布抵,也可以拿人抵,这就要看子恒兄的打算了?”
“不错,之前我也有想过。只是雪灾时,边城的权贵们都被我得罪了,即便是许以重利,他们也未必会出手相帮?”端木玄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只是他之前得罪这些人太狠,根本没人愿意帮他。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边城的不行,那就去其它的县城去找去问,总会有愿意的。难不成这商家还能看着到手的银子不赚不成。只不过这利可不能许的太多,不然还不上。失的不仅是将军的面子,更是朝廷的颜面!”
“好主意,嫣儿,啊,不,是小兄弟,谢谢你!”端木玄一激动,又说溜了嘴,连忙改口,可让他和别人一样叫司徒嫣小五。他又不甘心,所以又叫回了小兄弟。
吴谨这会儿得了信儿和栓子一起赶了回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自然是蹭了顿饭才赶回将军府。
“墨风。你和墨雨连夜出城,往酒泉郡、张掖郡,去找当地的富商借银,凡当日借银者,每十两息粮一石,次日借银者每百两息粮一石。三日后借银者每千两息粮一石,告诉他们本将军秋后即还钱!”
“少主,这借钱容易还钱难,就算是秋后这十万两银子,怕是也难还啊?”墨风觉得少主这主意好是好,可是这么一大笔银子,光是利息怕也是个天文数字了。
“只要我们将人马配备齐了,朝廷总不会看着这些人马再饿死吧,拨粮拨银自有朝廷呢!而且这银子先借到了再说,不行再想办法!”端木玄是想着穆奕回京后,自然会帮他的,所以先借了再说。
“是。属下领命!”墨风和墨雨连夜赶往二郡,当然是一入当地只一天就筹措到了十万两银钱,三月底战马就已分发到了各营。
端木玄这边忙着,司徒嫣这边也不轻松,吴谨领着这一百兵丁,每日操守耕田,而这新分来的人有些就是典型的刺头儿,处处找茬。吴谨每天累得焦头烂额,却还是理不顺。
晚上坐在家中,连饭都吃不下,只顾着一阵阵的叹气,“这些人养马嫌臭,种地嫌累,我这小小的弼马温还真是难当!”
司徒嫣还是第一次看到吴谨这样,倒是觉得这样的吴谨有了几分烟火气,“兄长,别急!既然这些人想闹事儿,那就不能善待,治军以严,带兵以情,方可成军!”
“哦!嫣儿有何高见?”这些日子吴谨早已习惯事事与小妹商量,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妹可不只是单单空有些才华,甚至思虑周详,城府之深皆不输有志男儿。虽胸中尚有疑惑,便因司徒嫣每每都掩饰的很好,反而现在也不意外了。
“带头闹事儿的,以军法严惩,跟帮起哄的,加倍操守。甚至其家眷都要跟着受罚,只是这处罚不能过重,过重则怨声载道,且累及自身,可也不能过轻,过轻则不如不罚。并且要奖励那些安于本分的,但如果出现逃跑兵丁,必得严惩不待!”
吴谨听着觉得是这个理,可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法子,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嗯,我再与陆大哥他们商量看看,等有了定案再告诉你!”
“嫣儿,你当初让陆大哥和孙大叔当我手下的屯长,是否是一早就想好的?”吴谨这会儿才想起,当初他升官时,司徒嫣力挺这两人当他手下屯长,这会儿想来,好像小妹是一早就算准了他会有今日之事般。
“没有,只是想到当初他们在兄长最艰难之时愿意帮趁一把,这份情总是要还的。而且这两人虽不是将相之才,可做事谨慎,倒也适合这个位置!”
“是啊,今天如果没有陆大哥,怕是校场上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让我这一文人去领百名武夫,怕是这仗还没打就先败了!”
“兄长不可忘自菲薄,我们之前说好的,这次虽有功劳,也已转户,可要弃武从文为之尚早,至少要再建功业,得蒙圣恩亲眷,这样兄长之前因罪被谪发之事才不会引人诟病,将来让一些小人拿捏!”
“是啊,可是谈何容易?如今边关无战事,想要再立军功,必然是难上加难!而且为兄之前虽对文官多有接触,可对这些武夫,却知之甚少!”
“他们虽不如文人行为规矩,却更好打交道,只要兄长赏罚分明,军纪严整,体恤部属,以身作则,且战能胜之,他们自会臣服!”
“嫣儿,你这些可都是从何处学来的?”吴谨总是想不明白,小妹怎么会变得这般不同。
“书上看的,之前为了生存,我也去书铺里抄过书,倒是从中学到了不少!”
“这抄书虽然累些,却比摆摊从商更适合你,倒是我的嫣儿因祸得福,如今可堪女将之才!”
“我可不要当什么女将军,我啊!只想把我们的小日子过好,将来回了京,去做我的大小姐去!”
“好,为兄一定上进,好早日带小妹回京!”见吴谨又露出了笑容,司徒嫣才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