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学会了。”孙婆婆诧异道,再看了风晚晴一眼,默叹一声,手中的子午剑被封回杖中,“你们的事,我不再管了,玄天派已经不需要我这把老骨头,要怎么做,你们各自考量吧。”
结界消失,孙婆婆走向风晚晴,步履沉重,饱经风霜的手附上她的脸颊,含着泪为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哽咽的说道:“是孙婆婆没办法保护你,孙婆婆在前掌门前立过重誓,不能违背,对不起,丫头。”
风晚晴摇头,温热的泪珠滑落脸颊,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孙婆婆,我没有杀唐昔。”
“孙婆婆相信你。”老泪众横,握了握风晚晴的手,她没在说什么,一阵风,身影消失不见。
唐婉抿了抿唇,身子一闪到了帝若离的跟前,抬手便去拽风晚晴的手,帝若离俊眉一蹙,侧过身隔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帝若离,这件事轮不到你管。”唐婉微怒。
淡笑,眼中带着轻蔑,清冽的语气如草原清风般干净,“我想管便管,不想管就不管,谁又能奈我何?”
“口气不小,今天我就会会你。”唐婉挥墨画阵,手心按住画心。
“唐婉!”轻离弯身截住她的动作。
起身,看向帝若离,“你想要什么?”
下颔点了点怀中的风晚晴,“我想要的在她手里。”
“你非插手不可?”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热血心肠的年轻人。
“东西若在你们手上,我自然不管,东西在她手上,我必须得管。”
长睫如蝴蝶翅膀扇了扇,风晚晴努力让涣散的眸光聚在一块,肋骨已经穿破她的内脏,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低眸看着空无一物的手,魂铃已毁,萌宝也已魂飞魄散,就连最爱护她的师父都诬蔑她杀了唐昔。
死了又何妨?
忽然,手掌心传来一声声沉稳的心跳,风晚晴缓缓抬眸,鲜红的血色迷蒙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帝若离的脸。
想不到人生的尽头,给她温暖的会是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若是可以,我宁愿没去过北山,没有遇见你,唐昔就不会死。
放在他胸口的手动了动,灵气顷刻汇集在手中,看穿她的意图,帝若离在她右肩击了一掌,风晚晴的身子直挺挺的撞上山壁。
双拳攥紧,轻离冷眼看着风晚晴像残破的布娃娃一点一点的滑落,强压着的寒气反噬她的心脉,握着玲珑戟的手结上了寒冰。
“你!”帝若离瞪着她,有些懊恼自己着了她的道,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那一掌即便打在他的身上也伤不了他一分一毫,她不过是想挣脱他的保护。
风晚晴纤细的双臂撑着地面,好几次都重重的摔回地上,“师父,你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做得像您这样决绝。”鲜血止不住的从嘴角往外冒,莹莹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
“终有一天,你也可以。”轻离收回武器,移步向她,每一步,脚下都结成薄冰。
“我不怕死,只求您告诉我,是谁杀了唐昔。”她的命是师父给的,师父要取,她给便是,至此再不相欠。
“你!”
轻离止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薄冰随着她衣摆的摆动,最终围住风晚晴。
“自小我是如何教诲你?你为了私欲,害死了最好的朋友,丢了自己的性命,今日即便我不杀你,他i你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寒气钻进体内,外冷内热的煎熬着性命垂危的风晚晴。
“师父说得对,是我太傻,是我不好,我会在到地府给唐昔道歉,这一世是我害了她,下一世,我会还。”染着血的手颤颤巍巍的抓住轻离的衣摆,尔后一点一点的站起来,平视着清冷如冰的轻离,她痴痴的笑了。
“师父。”
“你已被逐出师门,我不再是你师父。”轻离扣着她的手腕欲推开她。
风晚晴却先一步放开,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两步,“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此生不死,我绝不放过所有冤枉我的人。”
语毕,终身一跃,投入了滚滚的岩浆之中。
“风晚晴…”帝若离伸手去拽时,只抓到了她袖上的一块布。
彼时,耳边听到池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喊,她娇小的身影在炙焰池中翻滚,每一声惨叫,在山洞内回响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