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邀的家是回国以后新置的一栋别墅,不管是保卫系统还是其它条件都是非常优越的,不然她也不敢把孩子交给女佣独自出去与这些‘老熟人’会面。
回到家,女佣就告诉她孩子一个晚上都很乖,已经吃好饭洗好澡睡下了让她放心,她微笑着点点头就换下拖鞋上楼朝孩子的房间走去。
她没有开灯,而是借着门外射入的光线轻轻地朝那张铺着粉色被褥的小床靠近,小床上,一个乌黑的圆脑袋正靠在枕头上匀称的呼吸着,肉肉的小手不安分的伸出被子搭在胸前,虽然灯光不是很足,但还是可以依稀地看见小丫头两排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刷子一样镶在眼底黑晶晶、亮莹莹,白嫩嫩的一样软乎乎的吹弹可破,黎邀嘴角翘了起来,轻轻地把小家伙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浅浅一吻,嘴里说道:“晚安,宝贝。”
或许是额头上痒痒的感觉让小家伙感到异样,她又翻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嘴里还喃喃嘀咕了一句:“妈咪……路飞的手好长啊……”
黎邀忍不住又是一笑,敢情这姑娘梦里还在跟海贼王并肩作战呢。
退出女儿的房间,黎邀又轻轻打开了另一扇门,明显这间房相比小姑娘那里简单大气,书架上放着整齐的书,桌子上放着机械模型之类的东西,一看就知道里面住着的是男孩儿。而大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体形修长,英俊秀气,只是睡觉的姿势太过张扬,被子被全踢了一大半,整个上身都晾在空气里,黎邀无声地走过,打算把被子拉起,不料刚一伸手,少年就睁开了眼。他的目光清澈澄亮,但眉头却是皱起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很高兴。
黎邀也不意外,手里的动作更是没停,一边给他把被子盖上一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少年的眉头更皱了,忽地一屁股坐了起来,一口抱怨地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黎邀轻笑:“你小子,管起我来了?不是说了去见朋友嘛,人多,多呆了一会儿。”
少年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抱怨:“天哪,你到底喝了多少,一身酒味!跟你喝酒的人都的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行了吧?我说新泽少爷,你再这样婆婆妈妈下去会变成小老头的,不怕找不到女朋友吗?”黎邀笑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哼!要你管,我是怕你喝醉了被人劫财劫色有辱龙家名声,烦死了,快出去,不要打扰本少爷睡觉!”说着就不耐地要赶人。
黎邀笑得更深:“那你还真是白操心了,你后妈我把酒当白开水喝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不要小看我。”
新泽少爷抓狂了:“你再说一句‘后妈’试试!我明天、明天的明天都不吃饭,然后跟我死去的老爸说你虐待我,看你怎么交待!”
“自己不吃饭那叫‘自作孽不可话’,你爸也不会怪我的。”
新泽少爷委屈了:“你没良心!”
黎邀摊手:“谁让我是后妈呢……”
新泽少爷:“……”
“好了,不打扰你了,快睡吧,早睡早起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新泽少爷:“……”
黎邀摇摇头笑着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合上门。
新泽少爷盯着闭合的门眨了眨眼突然灵光一闪扯着嗓门儿大喊:“喂!你还没有给我盖被子呢!回来……”
“……”没有人理他了。
他只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己躺下,自己盖被子,还一边盖一边嘀咕的说:哼!明明没比我大几岁,还一天到晚老气横秋的……你以为一直后妈、后妈的说我就会承认吗,就不承认,不承认,不承认,看你能把我怎样!
黎邀回到卧室就开始换衣服洗澡,左手本来就不便,现在还不时一阵一阵的痛,那是被季铭斯一拉一扯然后在墙上碰出来的结果。
她不由得冷笑,这只手还真是跟季铭斯有仇,不能用力,不能抬高,更别说做别的什么,算是毁在他手里了。
想想他今天活色春香的‘表演’,呵呵,原来是被秦沐言抛弃所至。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自我放弃,自甘堕落吧,真是可怜!
只是黎邀还是疑惑,那个为了得到季铭斯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真的舍得抛弃他吗?
人心,还真是难测!
洗完澡,黎邀就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只是半夜却被噩梦惊醒了过来。
尽管在13到18岁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被这个噩梦惊醒,然后一个人起床对着窗户和黑夜不停地拉小提琴直到天亮,但是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了。
梦里,她总是听见父母的对骂声。
母亲哭喊着说:“你这个叛徒,你这个骗子,你怎么对得起我,我恨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父亲大骂:“疯女人,你想死吗,快住手,我在开车!”
母亲大笑:“哈哈……好啊,死了好,我们一起去死,一起去死吧,我死也要拉你一起!”
“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前面有车……啊……”
“啊……”
然后就是车辆碰撞的声音刺痛耳膜——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父母是在一场车祸中意外死去的,却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她母亲的疯狂所致,而她母亲的疯狂却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无耻。更没有人知道,那个死亡之夜,她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亲耳听见父母死前是怎样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