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一下炸开了锅。
楚离回来的时候,下人们纷纷道,“太子妃走着走着,一下就晕倒了!”
“是啊,还没出门呢!吓坏丫鬟了。”
“就又被扶回床上,一直躺着呢!”
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楚离也懒得再细问了,直奔太子妃房间,“师姐?”
赫连霂卧在床榻,脸上仍旧带着面纱。见楚离进来,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你回来了!”
她等了一夜,终于把人等回来了。
“师姐,你怎么了?”楚离忽然想起那些被淡忘的记忆,她的师姐原本就身子不好,于是道,“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赫连霂眼神愈发亮了些,“离儿,你……都记得什么?”
不问还好,她这一问,顿时让楚离想起了诸多又是心酸又是羞涩的往事,便觉得不自在起来,歉声道,“师姐,对不起,我原来忘记了许多事,让你受委屈了。”
赫连霂听罢一喜,然而这喜色尚未过去,便觉察出楚离与过去的不同。她这会儿才真真意识到,失去幽精魂魄不完整的楚离,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楚离了。楚国师话虽说的抱歉,也能让人感觉出那愧疚,可唯独就少了些许情意。而相比歉意和愧疚,对赫连霂来说,她真正想要的单单就是那份情。
她颓然下来。怔怔的望着楚离半天苦笑道,“也许,这便是天意吧。”赫连霂抚摸上楚离脸颊,“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强求也枉然。”她花了那么多年才渐渐让楚离接受了情,才让楚离看到她。可不过短短一年,仅仅是一年,她们之间的欢愉和亲昵也就是那么一年,就化为乌有。楚离,又变回了原来的楚离,不,甚至比原来还不如的楚离。一个没了幽精的人,一个无情的人。爱恨仇怨里,独独少了爱,赫连霂感到前所未有的累,也许命中注定楚离不该有情。
然而这念头落时,她心中涌起无限的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这一生,什么都不求,不过是想要一个楚离而已,为何命运要如此待她?!赫连霂猛地攥紧了楚离的手,眼神一厉,将楚离抓过来,压倒在身下。
“师姐!”楚离没料到她力气那么大,哪里像是一个重病的人。
“离儿……”赫连霂望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我不甘心……”随即俯身下去,伏在楚离身上亲吻。
楚离一僵,下意识地要推开时,唇上柔软的感觉却提醒她,这是理所应当的。她曾对赫连霂做过这种事,甚至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如今赫连霂这番举动也是情理之中,不该反抗。她便静静地躺着没动,眼神茫然。
赫连霂动情地亲吻她,双手渐渐移到楚离腰肢,要解开楚离腰带时,楚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动唇想说拒绝的话却又实在难于启齿。
她们僵持了下,楚离的眼睛里除了些许怜惜和愧疚外,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肌肤相亲这种事,一个人动情有什么意思呢?赫连霂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她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却素手一抬,迅雷不及掩耳地扯开了楚离腰带。
楚离心里一咯噔,当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然而没料到的是,赫连霂只是敞开了她的领口,指尖绕着她心口打转,“我曾经住在这里。”
楚离怔怔的看着她。
“可你把我赶出去了。”赫连霂亲吻她心脏位置,“离儿,这不是你所愿。”
楚离终于开了口,“师姐……”
“嘘——”赫连霂妩媚一笑,附耳去听楚离心跳,低声问,“你说,是天意不让你爱我,还是我命中注定得不到自己所爱?”
没待楚离回话,赫连霂又说,“可惜呀,你现在不知道什么是爱。”反手扯开了自己衣襟,躺在楚离身边抱住她,“你让我都开始怀疑人间的情爱了。”
楚离眼角瞥见赫连霂半敞的衣领里露出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掩的性感和锁骨,竟让她不自觉紧张地咽了口水。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爱这个人的全部吗?没有主情的幽精,便不再有情爱。爱一个人,也是能说不爱就不爱,这么轻易?
赫连霂疲累之极的闭上了眼睛。
世上有多少人无数次在痛苦中恨不能饮上一杯忘情水,抛却前尘旧缘,抹去一切伤痛,把放出去的心都收回来。可是,有谁做到了吗?无非是慢慢熬。熬到麻木不再痛,熬到走出那个困境,熬到恍然大悟柳暗花明。
哪有人像楚离这样,顷刻之间,恩爱成灰。
楚离就静静地躺在她身边,任由赫连霂抱着自己。她在想,以前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呢?楚离闭目凝神,观照自身。她虽然修为到了,但也不是对谁都要用修为。做人经常要糊涂一点才快乐。
让楚离叹息又惊恐地是,她果然看到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只有一半。半心竟然也可活!楚离指尖抖了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怪胎。
门外下人来报,“国师,南朝太子和上谷公主来了!”
楚离才要动,赫连霂已经松开了她,意思不言而喻。楚离悄悄松了口气,赶紧穿戴整齐。
“太子妃怎么样了?”来的不仅是南朝太子和上谷公主,还有一干御医,以及崔司徒。
楚离道,“想必是旧疾。”便退到一旁,让御医诊脉。
结果御医们看完,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刘劭大急,“怎么了?”
“这……”御医们不禁擦了擦额上冷汗,“太子妃脉象古怪,虽然平稳但极为虚弱,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