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爷子就在想,自家老二在对方那干了那么多年的活,是不是也能借马来用用。可刚在田里跟老二说的时候,被老二直接回绝了。老爷子心里头一气,扛着锄头就回来了,可这越是往回走这心里头就越不是滋味。
就连老三家的那四亩糟田都给犁得妥妥的,自家这二十六亩田却连一半都没有锄好。别人家都开始泡稻种了,要是再晚些锄好,就得比人家晚上不少,这让一直好强的老爷子哪受得了。
搞不好还得招来笑话,这老三家一分出去,自个家就没了干活的。
说来也奇怪,今年明明就比往年还要早开始锄地,可往年这个时候早就锄好了地,今年却才锄上一半。老爷子不想往里头深究原因,却将主意打在顾盼儿身上,想着让顾盼儿去说说,不定能把人家公子的马借来用一用。
这要是把马借来用了,也是一件挺有面子的事情。
周氏没想到老爷子作了这个打算,她自个不下田也不往这方面去想,听老爷子这么一提,周氏也觉得有道理,便开始琢磨怎么把马给借到。
不过想到前几次请那公子来吃饭,人家公子可是理都没理一下,周氏就有些不确定,觉得这马估计也不好借,这么想着就跟老爷子说了自己的忧虑。
老爷子大手一挥:“咱不行,连老二都不乐意去问。我看那公子在大丫家住了好些天,说不定跟大丫家有些交情,找人跟大丫说说,让大丫跟人家公子提上一提,这马不定就能借给咱用了。”
提起顾盼儿周氏就一肚子气,顿时就没了好脸色。
“那黑心肝的谁爱找谁找去,别跟我提她,提起她我就一肚子气。我可警告你啊,找人跟她说说行,可千万别把她叫回来,要不然我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她给撵出去。”周氏下巴一抬,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周氏一眼:“就你这脾气,得了吧你,还撵人呢你,你这要能把她给请回来,我这就跟你姓!”
周氏想起陈氏之前说的,不由得又打起主意来:“要不咱再请那公子一次?说不定这次就能把那公子请到家了。听说这公子虽然脾气不太好,可至今都没有娶妻纳妾的,这人听说长得挺俊的,咱二丫可是打心眼里瞧上了。要是这公子能看上咱二丫,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反正咱这家境在这,也不嫌这公子身体不好了。”
要真能看上的确是件好事,可老爷子却是一点都不看好。
这二丫长得跟陈氏似的,大脸盘子腰粗屁股大,在乡下人眼里是个有福气的。可在人家城里人的眼里,就有点上不得台面了。人家公子能看上你这么个乡下胖丫头?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来不可能的事。
“你就一头热吧!”老爷子不打算阻止,也不打算说好话,想了想却还是说道:“等老二回来以后,让老二再去请那公子一次,要是把人给请来了,这马的事也好说,至于这二丫的事情,到时候你看着点,别闹出啥笑话来就行。”
周氏有些不痛快,嘴里嘀咕:“这还能闹出啥笑话来?净瞎操心。”
老爷子又道:“先甭管人家公子来不来,中午的饭菜弄好一点,要不然人家来了急急忙忙的也做不好,看着也不好看。”
周氏又再嘀咕:“要不来不就糟蹋了吗?”
前几天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呢,又给大房拿出去五两银子买药,这药买了吃着人也不下田干活,周氏想想就肉痛得不行,这会又要出银子买菜请客,周氏那脸色就难看得不行了。
“也不知道这财哥儿死哪去了!”周氏很是不爽地咕哝着:“要不是这坏小子把鸡蛋给偷吃了,咱家这鸡蛋就能凑上一个菜,这会想凑凑数量也不够。”
正惦记着财哥儿呢,这会财哥儿就从外面跑了回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周氏一见人回来了,拿起扫把就要去打:“好你个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财哥儿边躲边嚷嚷了起来:“奶你您可别打了,您是不知道,我三叔家正在熬肉吃呢!这傻大丫给了他们家好大一块狍子肉和不少猪下水,我三叔他们家这两天可是天天吃肉,人都长胖了一圈!”
周氏一听,立马就停了下来,问:“你说的是真事?”
财哥儿立马保证:“真事,奶你要是不信自个看去,老远就能闻着肉香味呢!”
周氏那张老脸立马就垮了下来,阴沉得能滴下水来,扫把一扔就朝门口冲了出去。果然才刚到老三家门口就闻到一股肉香味,香得刚吃过早饭的周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将脚步硬生生地停在门口。
也不进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嗷’地一声就哭嚎了起来。
张氏想到大闺女帮自家干了三四天的活,却连一口水都不曾喝过,心里头怎么也过意不去。知道大闺女最近爱吃肉,张氏也想着去买点回来,可苦于囊中羞涩,别说是买一斤肉的钱了,就是一个铜板她现在也拿不出来。这不三丫头刚从大闺女那里拿出一大块好肉,张氏就想着干脆借花献佛,把这肉给熬了请大闺女过来吃饭,可这肉才熬上门外就传来了哭嚎声。
一听到这哭嚎声,张氏整个人都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