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海买了喷雾器以后跟顾大河打了声招呼,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去了,顾大河却略为不好意思,不免有些怪责三丫:“你这孩子咋回事?咋还能收你二伯的银子呢?”
三丫不以为然地将铜板放进木盒子里面,见这会已经没啥人来,才绷着一张脸说道:“不收银子咱吃啥喝啥?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二伯他这是来买东西,又不是来要东西的。”
即便是要东西,那也不能白给了!
“那是你亲二伯,哪能那么计较。”顾大河显然不能理解三丫的想法,在顾大河看来,这一家人就不能太过计较,不然哪来的亲情可言。
三丫却道:“二伯买回去那是老屋在用,又不是二伯他自己用的,我凭什么不收银子。你要老那么惦记着老屋那边,你干脆自己送几个过去得了,还省得他们自己过来买。反正这些东西也是你做的,你爱咋样就咋样,我这当闺女的可管不着你这当爹的。”
顾大河立马就不说话了,不是因为认同了三丫的作为,而是听出三丫的话里有气,这好不容易才跟闺女感情好一点,顾大河可不想因为老屋的事情又跟闺女产生了隔阂。
“行吧,就这一次,下次可别这样了。”顾大河不免叹了一口气。
三丫瞥了顾大河一眼,然后开始数起盒子里的铜板来,顾大海算是来买喷雾器的最后一个,之后就没见有人来了。而顾大河做的这些喷雾器也卖得差不多了,毕竟村里头就这些人,谁家都是抠抠索索地过日子,一般都是买一个回去用,不会多买。
村里头就三十来户人,卖出去的差不多就是这些户的数量,算起来有三百二十文钱,三丫看得眉开眼笑。这才是做了两天就挣了这些钱,大姐也说过了,过不了多久村长那里还需要一批,到时还能赚上一笔。
顾大河见三丫直乐,这心里头也挺高兴,觉得自己总算能为这个家为孩子做些事情,笑着说道:“爹这两天再多做一点,赚了银子给你买块布做新衣服。”
三丫闻言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然后又瞥了一眼顾大河,突然就低下头再次数起铜板来,也不回顾大河的话。
“咋了?这给你做新衣服还不高兴了?”顾大河纳了闷。
“光说有啥用,等你买了再说!”三丫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嘟哝出声。
“爹可不是光说,一定会给你买,给你姐妹俩都做一套新的!”顾大河倒不是没有记起自家儿子,只是儿子的衣服自己就算想给买来做,也没好意思去买。因为儿子身上穿着的就是新衣服,而且还是上等细棉的,自家也就买得起粗布的,哪里买得起细棉啊!
这衣服做出来还怕儿子嫌弃呢!
三丫点了点头,数铜板的声音当当直响,这声音听在父女耳中都极为好听。
这茶粕泡水极为好用,不过三日时间,村里头的水田就再也不见有活着的飞虫,连田里头会祸害庄稼的蜗牛啥的也死了个精光。虽然村长一直强调这茶粕水不能弄到河里去,可村民们谁都没有在意,毕竟这茶粕是要花钱买的,谁会嫌银子多买来弄河里去?
村里的使用结果出来以后,村长犹豫了一番,带上五大袋子茶粕去了县城。同时带去的还有顾大河这几天赶工做出来的喷雾器,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天时间,回来的时候给顾大河送来三两银子,一百五十个喷雾器得了三两银子,这价钱可比在村里头卖得贵多了。
只可惜茶粕有限,虽然需要用的不多,可禁不住这县里头水田多啊。
顾盼儿家倒是还有二十多袋的茶粕,不过村长当时并不知道,等村长回来以后,顾盼儿才用牛车将茶粕给送了过去,看得村长直瞪眼吹胡子。顾盼儿丝毫不将村长的脸色放在眼里,因为她本来就是故意如此,物以稀为贵,之前送到村长家的那几袋茶粕,村长还不是一点都不剩地送到了县城里头?
若当时连这二十几袋都送了去,到时候县里来人,看这老头怎么交待!
忙碌起来的顾大河一直就没出过门,张氏也在一旁帮忙,从三水镇回来都七八天了,却依旧不知顾大江被官府带走的事情,直到一脸憔悴的陈氏来访,俩口子才知道顾大江被官府带走的事情。
“这事你们竟然不知道?”陈氏声调提高。
俩口子面面相觑,这事还真不知道,可这说起来自家理亏,也不好说些什么。
陈氏见这俩口子真不知道,心中不免生起一丝恨意,最近可没少听这老三家赚了大钱,日子过得美得都不行了。可自家呢?自打顾大江的被官府抓走,这周氏就一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连吃饭也没个消停,整天被骂眼里只有吃的没自家男人。
可老三这一家呢,这事竟然都不曾知道,这心该有多黑才是。
“这事咱也没办法了,这大丫好歹也是你们闺女,你们劝劝大丫,让大丫跟人家司公子说说,去官府走动走动,通融一下,好歹能让咱瞧得上人。”陈氏担心这俩口子拒绝,赶紧又补充道:“再咋地大江他好歹是你亲大哥不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啊!司公子在大丫家住了那么久,这交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只要大丫肯说,这事情一定能行。”
听到顾大江被抓了去,顾大河虽然有些为难,但也不能不管,毕竟是自家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况且顾大河这一辈子最注重的就是亲情,哪怕对这老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