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对咱们表示不满。”
锦心说。扭头又不安地对梅落道:“这没有仵作帮着,咱们可怎么办呢?总不好让主子你自己动手吧?那岂不是让人更加瞧不起你。”
梅落不在意地说不怕,这时幺儿开口了。
“我可以。”
咦?众人都看着幺儿,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墨竹更是夸张地围着他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把幺儿闹的脸都红了。
梅落一拍手:“妙啊!幺儿可以的嘛!”
忽然又担忧地问:“这当仵作可不是端茶送水跑‘腿’传话,那可是要面对各种情况的,而且还有可能跟死人打‘交’道。你不怕吗?”
幺儿笑笑:“小时候见过死人,还从死人身上找过东西吃。”
大家知道他说的是小时候家里的灾年,虽然在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但此时听幺儿用这么安静淡然的口‘吻’说出来,心头还是沉沉的喘不过气来。
梅落打破沉闷问:“如果你当真做了这个,可是再也回不了皇宫的,你愿意吗?”
一个太监,只有在皇宫里才是他们的天地,才有他们的价值。来到外面,首先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神。
其次,在宫里生活习惯了,太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模式,忽然离开宫廷来面对外面这正常的世界,看着许多普通人过着的幸福生活未尝不是一种折磨。没有强韧的承受力和健康心理,只怕下场很悲凉。
梅落不想让幺儿落得那样的田地,所以她一再的确认幺儿自己的本心。
“主子你难道还愿意回宫里去吗?我可不信你留下来不是为了落跑。”
幺儿突然狡黠地一笑,登时打碎了他冷酷的面具。
梅落敲了敲他的头,最终还是同意了。
“只要你愿意,能承受的住,我担保你比在宫里生活的更有意义和价值。”
梅落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把自己懂得知识教给幺儿,还要为他创造各种机会。
“徐行之,男,年二十六,本县大洼村人,半耕半农。身材……”
梅落一边翻看着记录一边报着,墨兰在一旁记载,幺儿则紧跟在梅落身边仔细听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暗自记下,等梅落告一段落再提出。
“这个案子发生在本地的岚山书院一间室内,由于案发后检查发现是在密闭的空间中发生命案,我们就称之为密室杀人案件。”梅落指着记录对幺儿说。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弄’清凶手是怎么进入的密室,事情结束后又是怎样脱的身。还有,要找到案发时第一个发现的人。”
大家领命各自行动,梅落带着幺儿去看案发现场。
“岚山书院。”
梅落仰头看着黑底金边的牌匾,念道。然后对幺儿笑说:“看起来‘挺’气派,竟不像是这样偏僻荒凉的地方有的。我们且上去看看。”
书院的院长看起来很是和善,对梅落的到来和要求也没有半点抵触情绪,温和地把他们领到事件发生的地方略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梅落打量着面前的屋子。
这是间格子型的屋子,面前的房‘门’上还留有被山风吹的褪‘色’的对联,估计是当初过年时贴的,被山风和雨水熏染了大半年,都已经腐蚀的发脆了。用指头轻轻一碰,就落下来一片片的纸屑。
幺儿上去推开‘门’,一眼望去,里面的陈设简单而显得陈旧。据院长说自案子发生后这屋子里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所以时隔半年多还保持着原样。
梅落迈步进去,一边打量着房间里东西,一边对幺儿说要注意脚下,千万别碰到哪里,以防破坏了原状。
房间里铺陈着简单的‘床’,是木质的那种,上面还悬挂着已经‘蒙’了灰尘,有些发黑的‘床’帐。
跟书院其他房间摆设一样,靠窗户的边上放着书桌,桌子上还有书籍和已经干枯裂开纹路的墨盒砚台,一枝干硬的羊毫笔搁在笔山上,仿佛还在等待自己的主人前来握起它挥洒泼墨。
梅落看了两遍没发现什么破绽,那边幺儿也检查过她特意‘交’待的‘门’窗等物,也回说没有发现什么。
“毕竟都过去大半年了,这里又被人进来过,想发现些什么不是那么容易的。咱们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心。”
梅落说,幺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