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忙朝大周挥手,大声喊着让他过来,同时还跟我低声嘟囔:“这死胖子,再坐一会,没准就被勒死在那里了。”
大周见我们远远地催促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桥上站起来,一晃一晃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这才转头问面前抽烟的男人,说:“那大叔,你能告诉我们这曹爷爷他家屋子在哪吗?我们想去看看,没准能带张他的照片回去。”
这男人明显不愿意挪动脚步,只扬起烟斗冲西面挥了挥,说:“朝那边走,门口有棵枣树的那家就是。那屋子都快塌了,也没人管。你们自己进去小心些。”
我和陈乐点头谢过,又等大周赶到,才朝西面的房屋走去。
我根本不知道枣树是什么样的,现在也不是产枣的季节,因此只去顾着去看门口有树的人家。
可这一下就懵了,这村子里,似乎家家都栽树,只不过有些在院子里,有些就在门前,有些在井口边。
幸好还有大周在,他嘿嘿笑着,挺着肚子在前面带路,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看吧,这就是吃了不读书的亏啊。”
他边说边乐,带着我俩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停在一棵大树前。抬头细细看了一会,说:“就是这里了。”
我和陈乐都拿不准,只能朝房屋看去。
这是一栋红土房,当真是十分破旧,窗户上的土块都有些坍塌的迹象,门半掩着,上面有许多裂缝,沾满了泥土。
如果在城里有这么一栋屋子,附近的小孩八成都会来玩鬼屋探险的游戏。
我站在门口,想透过屋门的缝隙朝里面看,但除了一些老旧的家具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隐隐还觉得屋里有股淡淡的凉风从里面吹出来,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乐到很自然,见我唯唯诺诺不敢朝前的样子,说:“在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直接进去呗。”
话音一落,他抬脚就朝门上一踹,不想这屋门也已经腐朽了,吱呀一下就从门框上脱离出去,嘣的倒在地上。
大周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村民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才走上来,小声的说:“我的小祖宗诶,咋们这也是擅闯民宅,客客气气的把门推开就行了。这里面要有个鬼,你一来就把别人门给踹了,不跟你急才怪。”
陈乐估计也没想到这门竟然经不住他一脚,一时歪过头去不出声音,也不跟大周反驳。
我率先走了进去,见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丝。
正对屋门的位置,是一面墙,墙上还贴着年画,但原本红色的纸张都已经褪色发黄了,不知道是什么年头的东西。
而这一间屋子左右两边,还有另外两个房门,估计就是曹良华和他孙子的房间。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周一进屋就捂着鼻子,朝我们问道:“我们是现在就开始找找这绳子呢,还是先去跟哪家村民商量下,让我们借宿一晚?”
陈乐正打算进里面的卧室看看,听大周这么问,直接答道:“哪还用借宿啊,这么大一屋子空着,我们随便打扫一下,将就过一夜就是了。”
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大周看我没反对,脸上的肥肉抖了一下,嚷嚷道:“你们怕是要疯了,住在这里就不怕屋子塌下来压死你,再说这屋子里死过人,不干净!”
陈乐顿时就笑了,好像终于被他找到一个可以报复大周说他踢门的把柄,直言道:“就是不干净才好啊,我说大哥诶,你来这不就是为了看看鬼是什么样吗?怎么临了又怕了?”
大周立马无言以对,把脸憋成了酱紫色,看起来就像个坏了的倭瓜。
我们朝左右两边的房间看了看,很容易就分辨出曹良华和他孙子的房间。
曹良华的房间里,床上堆着一些废旧的被褥,早已经发霉生虫,透出一股腐朽的味道。而他孙子的房间,墙上贴着些古惑仔的海报,虽然同样凌乱不堪,但相对来说,要比他爷爷那间屋子好上一些。
我看着那张木板床,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曹良华他孙子躺在上面,然后曹良华趁着夜色悄悄摸进来,把绳子套在他脖颈上的样子。
就好像当初,套在我脖颈上时一样。
我看得出神,不想听到陈乐在旁边屋子叫我,等我走过去一看,发现他从一个老旧的箱子里,翻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基本都是黑白的,里面的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左右,穿着一套黑色的袄子,样子很淳朴,脸上有种不自然的笑,仿佛是头一次照相,所以有些拘束。
但这张脸,即便比我印象里要年轻很多,而且并不怎么真切,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人就是曾今想要把我勒死的人无疑。
也就是说,我们确实没找错地方。
这一下,我们都来了精神。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想要找到曹良华用来上吊的绳子。
但结果让人十分失望,曹家在人死之后,里面一些能用的东西,估计都被附近的邻居给瓜分了。
除了那些破旧家具,基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
陈乐两手都被灰尘染黑,搜寻无果,忍不住叹了口气:“得,白来了。”
但大周摇了摇头,说也不尽然。
我猜想他还有其他的理论,因此默不作声等着他开口。
他扶了下眼睛,眼睛朝屋外看了看,说:“你们在这屋子里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陈乐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服气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