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抬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然后又把脑袋凑到猫眼面前去看。
可第二次瞧,却发现这个和我长的一样的人,竟然也眯起了一只眼睛,贴近猫眼,似乎想从外看到屋内的情况。我们就隔着这一扇门,对视着彼此,我不知道门外这人心里是种怎样的想法,可我只觉得手脚发凉,说不出的紧张害怕。
但更加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么僵持了几秒,门外这人不见我有开门的打算,身子微微朝后侧了侧,一手伸进了裤兜里,竟然就掏出了一串钥匙。最让我惊奇的是,他这钥匙串的数量,形状大小都跟我兜里的一模一样。
只见他在钥匙串里挑选了一下,接着顺势就朝门把这边伸了过来。
一阵钥匙插进门锁的轻响顿时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眼看着门把慢慢转动起来,心里猛的一慌,急忙想伸手去将门把死死抓住,阻拦这人开门的行动。
然而我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手指刚刚与门把接触的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细想,这门已经开了。
紧接着,房门从外朝里,推开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门给死死抵住,不让这人有进入到家里的机会。
门外那人眼见门推不开,莫名的愣了一下,竟然也学着我的样子,两手使劲扒在门板上,用力朝里面推来,甚至连推门的姿势,都跟我一模一样。
我俩的力气好像也差不多,两人僵持在这里,大概有几秒钟时间,谁也不能让门移动半分。
可没想到,冷不丁的,门外那人忽然就说话了。
他的声音跟我没有丝毫差别,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乍听之下,或许还以为是我自己在说话一般,只觉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抱怨,道:“我说你堵着门干什么,让我进去啊!”
我很想回答他,可我当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依旧只能用力挡着房门。
这人也急了,索性直接把原委说了出来:“喂,我是李斯鸣让来这帮忙的,再堵着门我就走了!”
我一听见李斯鸣的名字,脑子里嗡的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李斯鸣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很明显的,门外这人明显就是画出来的而已。
这么一来,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手上一软,房门咚的一下,直接在我脸上狠狠砸了一下。
我顿时感觉眼前黑了那么一秒,吃痛的捂住脸颊,脚步连连朝后退开。
房门彻底打开了,门外那个“我”看到我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喜感,竟然哈哈大笑了几声,接着才走进屋子里,好像害怕被人看到似的,急忙反手将屋门给关了起来。
我两手捂着脸,一面暗暗的揉着,一面把视线朝着这人扫了过去。
他与我一般高,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们今天大李斯鸣家里去时穿的那套,一举一动,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举止动作,都跟我没有一点差别。
而他也默默的看了我几眼,但表现得比我自然得多,甚至直接越过我,自顾自的朝沙发上一坐,也不客气,真的就跟我一样,好像把这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的。
我缓了几秒,等脸上被撞到的地方疼痛感稍微缓解一些,才把双手放下来,有些警惕的和这人保持着一点距离,好好的打量了他一会,然后才问他:“是李斯鸣让你来的?”
他抬头看着我,然后又轻轻点了下脑袋。动作都很自然,与真人没什么差别,只说:“他怕自己还没想好答不答应他的条件,就出了事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画出了我,让我到这里来,真遇上什么事情的话,让我先顶替一阵。”
他说着,朝我摊了摊手,好像自己也有那么一点无可奈何的感觉。可我听完解释,心情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或者该说,面对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人忽然说话了一样,让我又觉得惊奇,又觉得害怕。
“对了。”这人顿了一下,然后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一张画纸来,又补充道:“真出事的时候,他让你先躲到画里去。”
我伸手把那张画纸接过,展开一看发现这张画纸竟有一人多长,而上面所画的内容也很简单,仅仅只有一扇门而已,但样式跟陈乐家的房门一模一样。说不好进到这副画里,又会走到另外一个陈乐家。
我犹犹豫豫的把这画纸揣在怀里,然后又用眼睛去瞄坐在沙发上的这人,他表现得依旧很惬意,似乎并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事情。这其实让我心里十分不好受,有句老话说,人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我们应该都很了解对方,我身上有短板的话,他肯定也存在同样的东西。
问题就是,如果发生了一件我不能解决的事情,那李斯鸣为什么会认为这人能够帮我解决呢。
也许他的想法比较简单,就跟这人说的一样,他只是当做我的替身,出事的时候帮我顶替一下而已。
可我自己并不是一个会心甘情愿给别人做替身的人,这人既然是李斯鸣画出来的另一个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帮我?
不过我想来想去,觉得凡是还得从好的方面考虑。这人跟我本质的差别在于,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李斯鸣随时可以把他给抹消了,所以他可能会有所考虑,要么帮我,要么违背李斯鸣的意愿而消失。帮我的话,或许还能多存在一会。
这么一想,我心里的负担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