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一定觉得读书出仕就好。只是。沈端榕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为了从根本上打消沈端榕的想法,沈柔凝细细想了想,道:“不管什么时候,行商南北,只要不是遇上天灾碰上劫道的丢了货物,又不是蠢到真买错了东西,几乎就都是赚的。只是赚多赚少而已。往草原上走的商队,从前也有不少,也没几家赔钱的。”
“但像去年冬天这样的机会,今后怕都不会再有了。”沈柔凝抬眼见到陈厚蕴走了进来。微笑道:“开春了。草原人熬过了寒冬不再需要物资救命是一个大因素……另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关于朝廷对草原政策的,我不是特别清楚,还是让表哥与你说说吧。”
陈厚蕴点头示意沈端榕不必多礼。自然而然地将妻子的话题接过来。玩笑道:“你姐姐人在家里坐着。对于朝廷上的事情也是门儿清的……”
沈柔凝嗔了他一眼,起身道:“你们聊着,我到小花园转转。”
“小心些。”陈厚蕴关切地道。
沈柔凝点点头。含笑在红缨和碧冬的陪伴下走了出去。
她离开之后,陈厚蕴也就给沈端榕解释起来:“历史上,两国关系敌对之时,禁止通商的情况下,胆子大的商人铤而走险,运茶铁之物往草原,只要顺利,就是一本万利,比现在赚的要多;若是如同从前,两国关系一般,边境贸易控制的不太严格,行商少了几分风险,相应赚的也少不少;如今朝廷打算完全开放边境贸易,以粮食布匹茶叶与草原交易皮革骏马,欲要控制草原彻底成为大庆的畜牧区……”他顿了顿,道:“也就是说,三五年或是十来年之后,这项政策顺利的话,再去草原行商,无非就是同去东北收参,如同你从蜀中收橘,从沿海收海产从山区收干货一般,就是太平凡不过的一条商道了。”
各地的特产运出去,当然有赚的。但绝不会再向去年冬天那样的暴利。
沈端榕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怕表哥笑话,之前与南洋商行交割的时候,我这心头还有点儿舍不得呢。”经过沈柔凝和陈厚蕴的解释,他也就彻底不再惦记行商了。
陈厚蕴点头道:“那样的暴利,是人就会产生舍不得放手的想法。”他抿了一口水,看向外面,估摸着沈柔凝没这么快回来,收敛笑容,对沈端榕道:“端榕,我这里有个情况,不好同阿凝说……你听一听,心中好有个数。”
沈端榕见陈厚蕴严肃,也立即正襟危坐,道:“姐夫请讲。”
陈厚蕴还是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开口道:“是关于公主府的两位娘娘……据可靠消息,皇上这个月三次出宫微服游明珠湖,都会召见两位娘娘于画舫私会……”
沈端榕一时没能听明白。
陈厚蕴道:“据说,她们是扮作了两个歌舞伎,出入都是轻纱遮面。”
沈端榕又眨了一下眼睛,想了片刻,才猛然间站起来,俊脸涨红紧握拳头道:“表哥您说什么!怎么可能!”
陈厚蕴抬手按了按,示意沈端榕坐下,皱眉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胡说八道。实不相瞒,我听人说起后也不肯信……后来亲眼所见。”又道:“沈三老爷才升做了四品官,调令已经下达,喜宴就设在后天。阿凝没告诉你?”
“姐姐还没来得及讲这个。”沈柔凝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又是无力,俊脸一时间变幻不定,却是渐渐冷静下来,道:“表哥,那现在……”
这种腌臜事,的确不能与姐姐说!
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他算是什么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半大小子!
沈端榕突然见觉得自己无力至极。更是太过无用!
陈厚蕴轻叹一声,道:“许久前,太皇太后尚在,还没有公主府的时候,皇上喜好刺激,曾与一位太嫔有染,且与从前的朝阳宫也有了些苗头。你姐姐警醒,向太皇太后求了恩典,才提前设了公主府,特许两位娘娘出宫居住。这安生了这么多年,本以为都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皇上住在宫中,已经有了环肥燕瘦数位美人;那两位住在宫外,且年纪也不小了……时隔多年,居然还是发生了!
“表哥,那该怎么办?”沈端榕苦涩着脸,低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太好的法子了。”陈厚蕴道:“皇上那边没有了约束……而这桩丑闻若是被揭开,皇上没脸,恼羞成怒会严惩泄密之人什么的且不说,皇上依旧是皇上,不会有什么实质损伤,伤的只能是沈氏!”
“我的建议,是现在什么动作都不能有……”陈厚蕴道:“你身为沈家男儿,心中要能有个担当才是。”
沈端榕突然觉得肩膀有千斤重。
他低头想了许久,才问道:“那我能与父亲说说么?”
陈厚蕴就看着他。
沈端榕沉默片刻,道:“姐夫,我知道了。”
沈三老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智大勇之人。而且他远在北地,就是知道了这些,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那姐夫你觉得,三伯父和三伯母他们知道内情么?”沈端榕红着眼睛道:“难道他没有觉得自己这次升官太突然太奇怪了?”
陈厚蕴谨慎地道:“你三伯父三伯母都不是蠢人。他们就算是不知内情,怕也是能猜到了。你两位堂姐那边,总不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