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锤撞击在镂‘花’的青铜钟面上,低沉的声音以皇宫中心的高塔向四周扩散。 。这是历代用来宣告君主驾崩的丧钟,声音浑厚沉稳,最远可传至郊区几里之外的效劳台,如今在深夜,更是传得悠远。
敲钟的小太监按照礼法不急不缓的敲了九下,憋着气将铜锤放回,手一哆嗦,锤子砸到盘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先皇莫怪,先皇莫怪。”双手合十叨叨念了两句,小太监转身出了‘门’,回去禀报。
皇甫明轩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双‘腿’崩得很紧,右手抓着扶手,手心全是汗,一下一下的数着远处传来的丧钟声。当第九下被敲响的时候,眼中曝出金光,‘激’动地站了起来。刚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来回踱起了步子。
“大殿下!大殿下!时候到了!”敞开的房‘门’,一个壮汉走了进来,身上的青铜铠甲走动间摩擦出飒飒的声音。他双手握拳,表情同样‘激’动万分。
皇甫明轩回头看了他一眼,强自定下狂喜的心神。“养心殿里怎么样了?”
“回大殿下,大‘门’紧闭着,里面只有一直跟着皇上的李公公和几名御医,外面有龙副将把守,兵力不足五百,不足为惧。”壮汉满脸胡须,看不清样子,只一双泛红的铜铃大眼就让人胆寒。
“他们呢?”皇甫明轩定了定神,又问道。
壮汉知道大殿下是在询问另外几名皇子,便一一将监察的消息禀告:“二皇子回去以后闭户不出,五皇子已经回府,目前还没有发现除了我们以外的军队。”
“好!”拳头在掌心击了一下,皇甫明轩脸涨得有些发红,抬手一挥。“走!”
养心殿外,数百名‘侍’卫将大殿团团护住,黄昏时分还狂风大作,此时却一起风都没有,安静得可怕。几百个人聚一起,竟然变得有些热起来。
龙修站在最前面,银‘色’的枪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一人一枪站得笔直,形成第一道屏障。
飒飒的声音由远及近,整齐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中被放大,穿过殿前长长的青石板路,在台阶下停了下来。两边的士兵举着火把,组成一条火龙一直延伸到墙外。
“皇上遗嘱,十二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能出入养心殿,违者斩立决!”龙修脸‘色’不变,对着气势汹汹突然闯入的一群人朗声。
“两个时辰前本王才见过父皇,这么短的时候怎么会突然说没就没,我看是你居心不轨,封闭养心殿,将父皇困在其中究竟有何企图?”皇甫明轩从人群中走出,一身明黄‘色’滚边白‘色’华服,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悦,指着龙修开口,义正言辞。
“皇上口谕,命我为骠骑将军,从丧钟响起之时护卫宫内安全,尤以养心殿为重,不许任何一人出入。”龙修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还说你没有居心?这一无圣旨,而无人证,皇上又被困在殿内,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皇甫明轩仰头一笑,将事实扭曲泼到龙修身上,却见对方一点不吃这套,就连那些护卫也没有一丝动摇,便低声询问身边的官员:“其他地方都找过了?没有‘玉’玺?”
“翻了好几遍了,皇上多疑,一直把‘玉’玺随身携带,现在肯定也在养心殿内。”穿着黑‘色’官袍的右相蔡充低声回答,戒备的看了一眼台阶之上的龙修。
早在几天前皇上病重,他们就开始往宫内输入兵力,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只要取得‘玉’玺,辅佐大皇子登上皇位,如今没了岚贵妃的支持,仅凭大皇子稚子一人,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自己,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快哉?
蔡充眼中含笑,满满的贪‘欲’泄出,又很快垂下眼敛挡住,扮好大皇子的忠臣。
“你让是不让?如今父皇病重,为了父皇的安危,休怪本王硬闯!”说完不等龙修回话,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
“所有‘侍’卫听令,违抗皇命者,杀无赦!”
“是!”众‘侍’卫齐声喝道,从腰上‘抽’出跨刀,伏低身子,誓要挡在‘门’前。
龙修握上身边的长枪,猛力将其拔出,红缨晃动,和着枪头冰冷的金属光泽,如蛟龙出海,挑出一个枪‘花’,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击退一步。手掌滑到枪杆末端,回身画半个圆弧,狠狠向另一边企图突进的士兵拍去,裹挟着巨大的力道将人击退。一时间竟然无人可更进一步,纷纷被龙修一人挡在几步开外。
“都给我上!本王就不信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给我上!”皇甫明轩一看人都被龙修当下,怒火攻心,让所有一起进攻,誓要将他拿下。
更多的士兵从墙外涌进来,加入战斗。龙修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有漏网之鱼突破重围,又被后面重重‘侍’卫拦下,血洒当场。
养心殿前的打斗很快便传到皇宫内各处,坤宁宫内同样聚集着一小队死士,齐刷刷跪在庭院中。
树下站着一名黑衣死士,黑暗的气息和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晃过的刀刃闪过白光根本发现不了。“二殿下,最后一只爬虫也处理了。”
皇甫仁浩目光从死士脚边的尸体上划过,点点头,转身向皇后道:“母后,是时候出发了。”
“通知过文武百官了吗?”雕‘花’梨‘花’椅上的皇后端起桌上的茶杯,不急不缓的问道。
“半个时辰之前已经派人去了,现在应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