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十二月就要过去,一月即将到来,吴名正犹豫着是先跟严衡摊牌,还是先等商老鬼过来,严衡却先一步来到他的新院子,叮嘱他打理行装,准备出门。
吴名一愣,赶忙追问缘由,这才得知严衡要以视察边城的名义离开襄平,待抵达边城后再率兵潜入辽西。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严衡会把吴名一起带走,让他在边城坐镇,营造出严衡尚在边城的假象。
吴名顿时犹豫起来。
以这年月的出行速度,再加上严衡是要出去抢人地盘的,一旦离开襄平,一月内绝对没可能赶得回来,若是商老鬼过来,还能找得到他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商老鬼有命盘,想找他的话,怎么都能找到。
对了,可以把乌冬留下做联系人,反正它眼神好,又有一大堆眼线,商老鬼一过来就能……
吴名正想着,严衡那边已经和他打起了商量,想要把乌冬带走,充作信鸽。
“我可以不去吗?”吴名不由得叹了口气。
严衡一愣,马上握住吴名的双手,“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吴名又不是个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一看他的表情,严衡就知道他此刻的拒绝并不只是不喜颠簸那么简单。
吴名犹豫了一下,终是又叹了口气,“算了,去就去吧。”
但严衡却不打算就这么岔过此事,立刻抱起吴名,坐到榻上,追问道:“夫人若有什么芥蒂,直说就是,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可言的事情?”
“不是不可言,而是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吴名含糊地答道。
“夫人连我重生之事都信了,我又怎会不信夫人?”严衡原本只是抱着吴名说话,但吴名的身子往他怀里一靠,他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衣服里面。
新翻修的院子里既有暖炕又有地热,并不寒冷,吴名也没穿多少衣服,就是在胡服一样的短衫长裤外面套了一件羊羔皮做内衬的大氅。严衡用手轻轻一挑,短衫上的系带就被解开,白嫩嫩的肌肤也跟着暴露出来。
吴名正斟酌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严衡有个心理准备,胸口处却忽地一凉,接着又骤然一热。
低头一看,吴名便郁闷地发现严衡大手已经探入衣襟,在他的胸膛上四处游移。
“夫人……”严衡一声轻笑,将双唇贴在吴名耳边。
显然,正正经经的谈话已经没可能继续下去了。
吴名无语望天,接着便转过头,主动咬上了严衡双唇。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莫不如及时行乐。
吴名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这场白日宣淫而落得个雨打风吹去的结局,然而云消雨散之后,严衡搂着他倒在榻上,仅仅喘息了一会儿便又追问起来。
吴名想了想,终是道:“教我功夫的那家伙——勉强可以称之为师傅吧,下个月可能会来看我,只是可能,大概,不一定。”
“你的师傅?”严衡一愣,赶忙坐起身来,正色道,“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也让我有所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吴名翻了个白眼,半真半假地说道,“就是有过这么一个约定,而且还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他如今记不记得,会不会来都是两说。”
“话不能这么说。”严衡一脸认真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是约定就要遵守……”
吴名马上插言道:“那我不跟你去边城了?”
“这个……”严衡顿时没了声音。
“二选一,我留下遵守约定,还是跟你一起去边城?”吴名撑起脑袋,老神在在地看向严衡。
严衡立刻犹豫起来。
事到如今,严衡已经越来越不觉得“阮橙”记得前世,转而将他的那些本事与他那位神秘莫测的师傅联系到了一起。这样的话,也能解释“阮橙”为何会知道很多先帝才知道的秘法和学识——很简单,他们有着同样的门派师承,只不过这个门派里都是些不入红尘的隐世高人,不被普通人知晓。
正因如此,一听说这位世外高人有可能会在襄平露面,严衡便不自觉地动了拉拢的心思。
只看他这位男夫人的本事就能猜到他那位师傅有多厉害,若是能得到这样一位世外高人的鼎力相助,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但再一想到这位高人只是可能会来,而吞并辽西之事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严衡便又冷静下来。
既是世外高人,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动,就算他留下“阮橙”,甚至和“阮橙”一起留下,也未必能有什么让人欣喜的结果。更糟糕的是,万一“阮橙”的师傅也是个老古板,并不赞同男子与男子成亲,那他极有可能会在一怒之下把阮橙带走。
若是事情发展成这般地步,那他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样一想,严衡立刻问道:“若是见不到你,你那师傅会不会……恼怒?”